慢慢地,我跟他经纪人通电话的次数,比他还多。
他的经纪人知道我们住在一起,私下曾婉转地暗示我,我们的关系可否暂时低调?
我懂经纪人的顾虑,毕竟他现在才正要走步,一切都还不稳,不可否认,才华之外,他的外形也具有十足的话题性,一旦私生活曝光,没有人能预料结果。
接着,他开始了为期半年的世界巡演,我又回到一个人,夜晚与寂寞对话的日子。
案亲问过几次。“这小子到底要不要娶你?”
我一律给予同样的回答。“他还年轻,想全心拚事业,不急。”
“他年轻,你年轻吗?一下等他这个,一下等他那个,女人最宝贵的精华岁月全都耗在他身上了,到现在连一纸婚书都换不到,你值得吗?”
案亲看起来真动怒了,每一句话都说得好重。
但是到最后,还是无力地叹气妥协。“要是真的放不开他,至少生个孩子,让自己有个依靠,再晚,真要生不出来了。”
从父亲住处回来以后,这阵子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案亲的观念不是那么守旧的人,自己都有两个非婚生子女了,也不会死板地认为未婚生子是多败坏门风、让他颜面尽扫的事。
他是真的在为我着想,看穿我在等待过程中的寂寥与心酸,只想让我快乐一点,不在乎被议论。
现阶段来讲,要结婚是不可能的了,我也不想为难他,但是如果能有一个孩子,我会很开心地欢迎“他”的到来。
过了今年的生日,就要三十三岁了,爸爸说的,何尝不是我内心的恐惧?我也怕,我也急啊!可是…能跟谁说?
那天,他打电话回来,跟我说生日快乐。
我不晓得他人在哪里,台湾时间已经是隔日了,但我没有说破。
“想要什么礼物?我快递寄回去给你。”
如果我说,我希望他把自己快递回来我身边,他做得到吗?
算了,一向就不是那块耍任性的料,这种强人所难的话我说不出来。
“我想要一个孩子,可以吗?”
另一头顿了一下。“是你说错还是我听错?”
“都没有。齐隽,我是真的想生一个孩子。”
“我以为…关于结婚的事,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
“不是结婚,我只是要生孩子,其余一切不变,你还是可以忙你的,我有能力自己照顾孩子。”
“不可能!”他断然回绝,答得那么果断,毫不扰豫,刺伤了我的心。
我已经什么都不要求了,只是一个孩子,也让他这么为难吗?
“齐隽,你到底有没有替我想过?我不年轻了,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这些年来,我从不曾对他埋怨一句,但是这一刻,我真的忍不住怨他了…
“电话中说不清楚,这件事情等我回去再谈。”
又是等。我汪咏靓的人生中,除了等他,还剩下些什么?
“齐隽,我——”
“拜托你,不要在这个时候跟我争论,我忙了一天,很累,现在是凌晨两点,我淋雨回饭店,连衣服都还没换下来,只是想拨电话跟你说声生日快乐而已,不要把气氛弄得这么僵,可以吗?”
他口气有着压抑的忍耐,我听得出来,他很不开心。
真的是我太任性了,不懂得体贴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