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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原随心无意识地望着窗外的梧桐树,任由一zhong不知名的情绪轻轻淡淡萦绕了一shen,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惊觉自己又陷入了思念中。
是的,思念,自从三年前接受了那场澳变自己命运的手术后,她就常常会不自觉地沉溺在某zhong思念里,心似乎隐隐在渴切着什么。可究竟是什么呢?每当她再继续shen想下去,想抓住些什么,却只会抓住一片空白,徒留shenshen的怅惘。
唉,这三年来,自己shen上发生的变化又何止这一件呢?原随心不禁叹了口气。总觉得自那以后她就已不再是全然的她,仿佛从那时开始就有了一zhong莫名的意念在心里liu淌,似乎在诉说着什么。总之,这zhonggan觉很玄妙,但她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即使说chu去也只会被人当成是庸人自扰吧!不过,最近这zhong现象越来越严重,心总是蠢蠢yu动的,好像在呼应着什么。思及此,原随心不由有些担忧。
基本上,随心认为自己既属于那zhong乐天知命的人,也是一株jianqiang的劲草,而这都归功于那一对爱她至shen又开明豁达的父母。
原毅和范瑶是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妻,两人之间的默契和形诸于外的甜mi常常羡煞旁人。当他们还沉浸在一个小生命降生的喜悦及gan动中时,却在孩子chu生的一周后被告知他们的女儿患有一zhong罕见的先天xing心脏病,除非在她成年后能进行心脏移植手术,否则基本上很难活过二十岁。而且,即使有合适的心脏可以移植,手术的成功率也不超过50%。
这个消息对初为人父人母的原毅和范瑶而言不啻是晴天霹雳,范瑶拖着产后犹虚的shenti哭倒在挚爱的丈夫怀中,而原毅这昂藏七尺的男儿也不禁潸然泪下。
是对彼此shen厚的爱支持着他们渡过了难关,夫妇俩很快振作了起来,接受并勇敢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他们给女儿起名叫随心,希望她即使不能长命百岁,至少也可以在有限的生命里随心所yu,心无挂碍,实现她的每一个理想,没有遗憾。同时,两个人也毅然放弃再生一个孩子的机会,全心全意地关爱教养这颗掌上明珠。
想到自己的父母,随心不禁由衷地绽开了一朵笑容,眸中闪现chu幸福的光彩。能有这样好的一对父母,大概是上天赐给她的最好的礼wu吧!正因为有了他们,自己才不至于变得怨天尤人,愤世嫉俗,乃至自暴自弃。而正是由于在父母的jing1心教育下所养成的乐观豁达的xing格,自己才能奇迹般地活过二十一岁,然后,在二十二岁那年又幸运地获得心脏捐赠得以顺利进行手术,也因此,才有了今天的这个她。这样想着,心似乎也慢慢平静了下来,而睡意随之袭上心tou。夜了,是该睡了,明天…明天还要去看“她”呢!带着这样的模糊ti悟,原随心爬上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杜审言痴痴地捧着相片呆坐着,任时间静静liu逝,兀自沉溺于回忆里,良久,才被窗外传来的车鸣声拉回神志。起shen轻轻把照片送回原chu1并将bi橱恢复原状,目光缓缓移往桌上。
那里,静静放着一个青hua瓷坛,欣彤…欣彤就静静地躺在里面。解伯伯和伯母,还有他,都担心让欣彤一个人呆在殡仪馆里太孤单、太冷清,所以一直把她留在家里,让她仍然住在熟悉的地方,这样就不会gan到孤单了。
呵,他的欣彤最怕孤孤单单一个人了。大掌温柔地抚上青hua瓷坛,压低颈项轻轻以面mo挲,极力抑制住叫嚣着要奔泻而chu的泪水,qiang自挤chu一丝笑容,只因、只因她最爱看他的笑容。
“欣彤,对不起,这么久才来看你。不过,你一向知我,懂我,必能ti谅我的苦衷,是不是?我知dao你一直想环游世界,我们约好要一起去的,你还记得吗?可是你这个坏丫tou却失约了,不过没关系,我仍然会完成我们的约定。你看,我一直dai着你送我的挂坠,就好像是你陪在我shen边,和我一起环游世界。这一年来,我又和你去了不少地方,你高不高兴?”停顿了一会,又续说dao:“不过,你是不是还会不甘心呢?没关系的,我每到一chu1地方都有写信给你哦!每一chu1的风土人情、所见所闻我都有写下来,还拍了不少照片。你不是最喜huan收到信的吗?我明天就把这些信都寄给你,你说好不好?这下你可开心了吧!”无限温柔的声音微微颤抖“那么,明天见了,欣彤。”
天方蒙蒙亮,随心就醒了。说不chu是什么原因把她从shen沉的睡眠中唤醒,醒来后就觉一颗心“怦怦”地tiao个不停,总gan觉有事要发生,却说不上是坏事还是好事。算了,不guan了,还是随遇而安吧!随心暗暗安wei自己。一翻shen下了床,快速洗漱停当,换好衣服就冲进了客厅。
“爸妈早!”
范瑶抬tou慈爱地看了看女儿,微笑问dao:“今天星期六,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啊?”
“醒了就起来了呗!”随心轻快地应着“我走了。”
“这么早就去了?”刚从厨房chu来的原毅诧异dao。
“就是呀,吃完早饭再走吧!”范瑶柔声dao。
“不了,我随便到楼下买个包子就行了!我今天想早点过去。”随心边穿鞋边回答“走了,老爸老妈。”
“路上小心点儿!”
走在楼dao上,犹能听见老妈的殷殷叮咛从shen后传来。
“王大娘,麻烦给我两个rou包!”在拥挤忙luan的包子铺前,随心不得不扯开了hou咙大叫。
“好嘞,rou包两个——”胖胖的中年妇人shuang快唱喏dao,麻利地包起递给随心“去哪儿呀,丫tou?”
“去看一个…朋友。”随心接过包子,在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心中泛起奇异的gan受。“朋友”吗?用这个词来形容她和“她”之间的关系似乎太过浮泛,也太过简单了。那么,她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呢?好像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实在是太过复杂的纠缠啊!总之是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