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文字,而且,笔下的故事又那么灰暗,所以,他的第一本小说,投稿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才有人前帮他出版。”
“两年?”老实说,一个月她都觉得长得可怕,两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久。
“我记得那时候,天天陪他跑出版社,赖在人家编辑部里不肯走。现在我的人脉那么广,大概就是那时候‘赖’出来的,嘿嘿,因祸得福!”
方琳把诗集仍回床上,身子一趴,躺到她这张别出心裁的大“床”上。诗集的封面是清淡的蓝色,她就像出在一湾回忆的海上。
“伊菊,你现在需要钱,而我们更需要你…看在子寒今天帮了你的分上,你就再帮帮我们吧。”
是呵,今天在医院里,若没有乔子寒,被逼债的难堪必然得再承受一次。
楚伊菊知道她欠的,不仅是他的钱,还有他的情。
何况,这种跟医生、房东捉迷藏似的生活,她实在不愿再过下去了。为了希诚,或者为了她能平安度日,她就无须顾虑太多地答应吧…
她、方琳、乔子寒,既然都是同病相怜的人、互相“帮一帮”又有何不可?
落地长窗大敞没有遮掩的帘,阳光刺着楚伊菊的眼睛,她心烦意乱,想快快逃离这个令她局促的房间,为此她只得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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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上帝像是为了惩罚她与诈骗犯们同流合污,二月的一个清晨,医院打来一通残酷的电话。
“罗先生情况不大好,请您马上来!”院方紧急通知她。
这一刻,楚伊菊心里出奇的平静,耳边甚至可以听到空气游走的声音。
白色的床单覆上俊颜,半晌之后,她才想起自己应该哭。
希诚终于走了…两年前就早已预料到的结局,今天才发生,能赚取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她该为他庆幸吧?
可是,这些赚来的日子,又有什么用呢?他毫无知觉地躺在那儿,灵魂既上不了天堂,也落不回人间。早知如此,不如不要耽误他的轮回转世,好让他早点看见天使。
从前,她曾痛恨那些中断病人营养针的家属,现在,她反倒有些理解他们的做法了。或许,他们并非完全为了省钱,而是为了不让亲人多受病痛的折磨吧?
楚伊菊睁着一双干涸的眼睛,从容地处理罗希诚的身后事。然而她过于冷静的态度,却让护土们在背后悄悄议论,这位守了丈夫两年、看似忠贞的罗太太,说不定早已红杏出墙。
她没有精神理会这些怪异的目光,只是一心想着,她该替希诚我一块什么样的墓地?
下葬那天,齐医生和看护大婶也来了,加上她一共只有三个人,看希诚的骨灰坛缓缓沉到地下,而附近不知谁家的葬礼上,亲属们排成一队蜿蜒的长龙,哭天抢地为一个夭折的婴儿送行。两块墓碑前,冷清与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希诚真是一个孤独的人,活着的时候,没有父母、很少朋友;现在走了,连送行的场面也如此寂寥…
呵,不过他总比她好。如今他一了百了,她还得在人间继续遭受折磨,而且,将来黄土一杯,不知是否会有人来送她?
强行支撑了两年的神经,这会儿,全然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