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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版过一本诗集，应该可以算是个诗人吧？”方琳的笑容忽然隐约浮现一丝苦涩“至少，我自己这么认为。”

“然后呢？”方琳冷笑“当一个默默无闻的新人，挣着三餐不济的稿费？楚小，不是我危言耸听，作家很多人想当，可好运未必人人都有！”

“呵——”楚伊耸肩一笑，如此愚人自愚的想法，竟让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可是…那又不是用我的名字版的。”楚伊嘟嘟嘴反驳。

“用谁的名字版不是一样？只要作品有人读，能传于世，而你又有钞票装袋，我觉得真的没有必要计较一个虚幻的笔名。”方琳安她“或者，你可以想你就是乔寒，上午的那个男人不过恰巧跟你同名而已。”

“楚小，我知你一直很瞧不起我们这些‘仲介’的，不要否认！”方琳挥手打断地想的话语“从你的神中我看得来！我方琳在社会上浮啊沉沉这么些年，连这脸都不能领会，岂不白泡了？不过，你肯定不知我以前也是个诗人。”

“呃！方小，你到底想跟我聊什么？”楚伊抑制住心中的害怕。

“现在不写了？”方琳走至窗边，手一扬“啪”的一声，光亮中床单随风飞舞起来“当年，我自费版的诗集，印了一千本，只卖四百本，剩下的六百本堆在这里。”

这个孤僻的时代，人与人之间日渐疏离，请朋友到家里客是很稀奇的事，何况，她俩还算不上朋友吧？

“这话我听过。”每当她吐自己的梦想，都会惹来周遭的嘲笑，人们对她的劝导都大同小异，四个字——骂她“不切实际”！

“其实寒刚的时候，也很惨的。他脾气，不允许编辑修改他

她知这个名字，而且是她还在念书的时候就听说过。端木紫，她的学，十六岁获文艺创作大赛第一名，被称为最有前途的天才少女诗人。

“很多人都不相信那是我，”方琳苦笑“有时候回想起来，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端木紫，好久以前的名字，像个死了的人。”

“那你打算以后不写了？”

“没有呀…”当作家是她的梦想，怎么会因为一本被卖的书就放弃？“我会写的，只不过，我想自己投稿到版社试试…”

它们让她想起了那些沦陷的古城，沉睡在地底下，千百年后被人们挖掘而，曾经的文明与辉煌让人叹为观止，可是，人们能为它们的，也只有叹为观止而已了…

方琳把卖不去的书，成一张“床”，夜夜躺在上面，算是哀悼。

楚伊定睛一看，心情霎时难以形容。原来，铺在床单下的并非床垫，而是一排整齐的书。

“那为什么你现在…”

的脸在转向楚伊的时候，化为讨好的表情“来…找个地方，我们聊聊。”

“诗人？”楚伊瞪大睛。油的生意人用清的诗人…这距离好像有远。

楚伊万万没想到，方琳与她聊天的地方，不是某间充满闲情逸致的咖啡屋，而是方琳的家。

楚伊像抬起一片枯叶般，拾起其中一本，信手翻开，诗句撞帘——“我顺而下，义无反顾，握着夜的大杯。”

“不用觉得抱歉，”方琳恢复乐天的表情，拍拍她的肩“现在你相信那句话了吧？想当作家的人很多，可是，有运气的人却并不多。你方我就属于那倒霉鬼！况且比起我来，你的女作一炉就畅销三万册，应该知足了。”

“老话题，”方琳开门见山地切“希望你能继续跟我们合作。”

“方小…”楚伊无言以对“不好意思…”

方琳的家素素净净的，就连卧室也几乎一片雪白，落地长窗前摆了一沙发座椅，如今她们就坐在这儿聊了起来。

“端木紫？”楚伊惊叫声。

更让她惊愕的是，方琳把她直接带了自己的卧室。

“方小，你…你真的是端木紫？”她不确定地再问一句。

“可是…我想我那天的回答已经很清楚了。”叫她继续当骗？免谈！

书名页上印着方琳的笔名：端木紫。

书已经不算新了，过时的封面、磨损的边角，标示它年代的久远。可是，从那书页密密的模样同样可以看，它们绝大分从未被人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