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摇了摇，多少能会阿哲的心情。

他又随手翻了几张——

阿哲愣住。

安去了一年多，几乎每个星期都寄张明信片给他，有时候她和同学去外地玩，一天还会一气寄上好几张，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她到玩的心得和经历。

“你以为？你又不是她，怎么知她在想什么？”

克里夫，我和同学一起去大堡礁潜哦!海底好漂亮，好多带鱼，真不想起来，一辈待在海底算了!你最近好不好？应该是要毕业了吧？上课累不累？实习累不累？白白好不好？不写了，我要和同学去PUB了，自己多保重哦!

趴在桌上的男人肩膀依旧抖动着，但那笑声里却似乎隐着一些其它的声音…

阿哲突然仰起，对着天空叹一大气。

那张明信片，见到上的字迹，他不自觉地笑了。

“既然说她，既然说要等她，为什么又去和别人在一起？而且还是和她的好朋友？如果你办不到，就不要说些冠冕堂皇的誓言来争取她的同情，还是骗取？希望她哪天真的回心转意回到你边？好了!她真想回来的时候你却又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教她情何以堪？”

想她，就愈寂寞，对别人真心付的关怀愈没有抵抗力，心里只想着，说不定和这个女的在一起后，我就能忘了安…”

翻来复去看了好几次，明信片背面是一片汪洋的蔚蓝海洋，蓝得见不到边际，蓝得透底清凉。

阿哲笑了起来，愈笑愈大声，最后脆俯在桌上不可遏止地笑着。

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她的影，从来没有远离过，在这些明信片上，鲜明得就像在前。

家乐站起，拎起白白离开了。

阿哲没有说话，但显然情绪相当激动，嘴不断颤抖。

翻翻这些明信片，这小姑娘跑去凯恩斯抱无尾熊看海豚、到蓝山喝咖啡、在黄金海岸看澳洲帅哥看得不亦乐乎、坐气球横跨半个澳洲，然后到澳洲中骑骆驼逛沙漠…怎么看了半天全是游山玩，一都没有提到书念得怎么样了？

“可怎么知，和别的女孩在一起后，我反而愈来愈想安。牵起别人的手，就会想到第一次牵安手的兴奋；和别人一起吃晚饭，就会想起安妙语如珠的模样；看见别人笑，不知为什么，里却好像总是看到安在对着我笑…”

“伤害？”

“你不知吗？当她知你和她好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有多难过震惊？”

过了好一会，他才轻轻说：“我真的不知…我一直以为她不会在乎的，她从来都是那么潇洒和自由自在，我以为…”

这

“你说你会等她，却又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却又不专心对人家好，心心念念还是想着安，你觉得这是对她的情吗？不要以为你年纪比我大，懂的就会比我多!自以为痴心，其实是贪心，舍不下安，却反而伤害了她！”

克里夫，最近被电得七八槽，这里天气燥，静电多得吓人!害我现在都不敢穿衣了，一脱下来就全静电噼噼啪啪地响，好像发电机一样，好可怕。

阿哲的喜帖和安的明信片放在一起。

“一切只因为，我对她说过，我会等她吗？”

“你在说什么？”阿哲难得地一脸迷惘的表情。为什么突然提到鱼和虾？他们刚刚没有这菜吧？

“我不知，我真的不知…我以为她不会在乎…”不自觉地摇着。心绪异常激动。

“你以为你自己这样就叫对她情吗？”他终于忍不住。“只因为尝过鱼的味便忘不了，却又因为耐不住饥饿而拿了一桶虾。等到鱼真正回来的时候，见到你满手虾会有何想？”

在明信片左下角用铅笔写上“72”，他从屉里拿一叠明信片，把这张明信片放在上。

克里夫，告诉你哦!这里看病好麻烦，前几天我冒了去看医生，结果医生只丢给我一张方笺，然后叫我自己去药房拿药。天哪!外面在下雪耶!我还要跑到药房去拿药？等我回来一定会病得更严重，呜…克里夫，要是我在台湾的话，你一定会不辞辛苦帮我送药来吧？

他想像安穿着潜衣在这蓝蓝的海里，像只鱼儿一样悠游…本来想回信嘲笑她小心别溺，但又想起安说过，她中时是学校游泳队队长，参加过中上运动会，专攻蝶式，当年还得过银牌。于是上打消了念。

每次收到这些明信片，他就觉得安好像还在自己边一样。

这张明信片是坎培拉的雪景。

他看完了喜帖，见到上的新娘，皱了皱眉，心想果然是没安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