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退,替三小姐开药方去了。”严信走得匆忙,连门都没关上。他几次会见华家三小姐,只觉得这古灵精怪的女娃儿虽称不上满腹经纶,但言谈举止间却也无意地显现其见识之渊博。实在令人难以招架应对,严信当然只有早走为妙。
华蝶掀开帘幔走下床,摸索着坐上圆凳。桌上摆着几盘秋颜拿来的精致小点心,香味弥漫房中,让她想不被吸引也难。
“我说…秋颜…”拿块核桃糕送入口中,甜而不腻的滋味恰合她的胃口。
“秋颜在!”她将床沿帘幔收起,把挂在衣架上的白袄取来披在华蝶身上。
“其实你也非心甘情愿伺候我,是吧?何不趁四下无人,坐下来喝口茶慢慢聊?”华蝶拿着核桃糕在秋颜眼前晃啊晃。
“三小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失明的样子。”秋颜毫无顾忌地在华蝶面前坐了下来,反正她一向没把华蝶当主子过。
“不一定要有眼睛才能看清一个人。”她递了盘糕点到秋颜面前。
“小姐想说些什么?”
“尚未想到。”她老是觉得秋颜这个人阴阳怪气的,有问题。
“三小姐别戏弄秋颜了。”
“你几时到华府的?”
“十一岁那年。”
“好好一个人为什么要被卖来卖去呢?”
“奴婢自幼家贫。”谈起自己遭遇,秋颜如同说的是别人而非自己,未曾感叹欷吁。华蝶若问,她就照答。
“那么,你认命不?”
“不!”
华蝶仅是一笑。她接下糕点,暗自打量华蝶。这女子和她十一岁离家那年一个模样,并无多大不同。若硬要区隔,只能说她那张娇俏妩媚的脸蛋出落得十分诱人。方才严信替她诊治之时,两颗眼珠子就直盯着华蝶雪白的凝脂玉肤,险险没掉下来。
半刻过后,气氛开始变得诡异,华蝶一个劲儿地吃着糕点。几句话后她就不想理人,当时邀秋颜坐下谈话的是她,如今噤口不语的也是她。
“小蝶!”
华铠修突然推门而入,驱散了房内沉闷使人窒息的空气。但他一到华蝶跟前,却见衣衫不整的妹妹春光乍现,仅着一件水蓝色肚兜,衣不蔽体。华铠修连退两步,转头别开视线。
“秋颜给少爷请安!”她赶紧由圆凳上站起,华府里没有一条规矩让奴婢可以与主子齐坐的,而华铠修竟像没瞧见她存在似的。
“还不快把衣服穿上,成何体统!”他无法直视华蝶。
“你管我,又不是脱个精光站在你面前,害什么臊?”她昂起下巴,哼了一声。大惊小敝的男人!
“秋颜这就替小姐更衣!”她半刻也不敢迟疑,挥手拍掉华蝶手中的核桃糕,抓过她的手,急急地就往衣袖塞去。
“轻一点不成吗?”华蝶虽任她摆布,但有些不悦。尤其是秋颜在华铠修面前的谄媚态度,更是让她觉得狗腿到了极点。
“三小姐可别再惹少爷发怒了。”她在华蝶耳边嘱咐道。
“我问你,炒茶的方法是谁教你的?那位师父可有更详细的…”不待华蝶穿好衣服,他就急于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