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
华夫人一见来者为小女儿的救命恩人,立即起身相迎。“严大夫,快请坐!”她亲手重沏一壶新茶,让严信润喉。
“谢夫人,小的今日是专程替三小姐换药来的。”严信大概赶路赶得口乾舌燥,咕噜一口即将黑盏内的贡茶喝下肚。待放下盏子,也没听他提起茶味香不香醇之类的话。
“大夫没别的话要说吗?”华夫人瞧着那空茶盏显得有些失望。
“咦,小的不明白夫人意指何事?”严信胡涂了。
就在此时,却传来华蝶毫不矫饰的笑声:“严大夫,看来你和我算是同一种人。”
“三小姐此话怎讲?”
“不懂品味小龙团者,乃华家大少爷口中称之庶民也。”
“小龙团?那不是贡茶吗?”严信发觉自己失礼之处,马上一脸惶恐地道:“华夫人,请恕在下无知,亵渎了这贵重的小龙团。”严信连忙作揖陪罪,腰弯得成了九十度角。
“喂,没那么夸张吧!”弄得好像全天下只有她一人不识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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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姐近日来觉得如何?”严信缓缓拆着华蝶左手臂的纱布,不敢弄疼她。
“前几天还会疼,这几天倒是一点感觉也没有。我想伤口好得差不多了吧!”她坐在床边靠着严信的位置,四周垂以丝质帘幔遮掩,独有伤处置于幔外供大夫诊治。而帘幔之内的她为了敷药方便,早已被秋颜脱得仅剩件水蓝肚兜。
严大夫闻言笑了一声“三小姐的伤损及手骨,没一个半月是好不了的。这几天正值筋骨新长,我看伤口应该会更疼才对。三小姐说一点感觉也没有,这实在令小的纳闷。”
说着说着,他便将纱布完全解下。不解还好,解下一看,眼前的景象着实令他摸不着头绪。“这…怎么会…”行医数十载,严信尚未见过如此不可思议的现象。在他日前亲手所敷的药粉底下本应有一道延伸至肩头的狰狞伤口,怎知却平空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原本是白色的药粉也呈现暗褐色,这表示粉末的的确确沾过血水啊!
严信拧了条湿布来回擦拭掉粉末,但华蝶手臂上却无法找到一点结痂后留下的疤痕。
“大夫,我的手怎么了?你别一直不说话。”严信突然间一语不发的,实在吓人,华蝶还以为伤口是因为已经溃烂才不觉得痛。
“咳…”严信清了清喉咙“这…这…三小姐的伤…好得挺快的!”除去了乾燥的药粉,严信只看见她雪白的臂膀上绕着一条淡红色,迂迂回回血管似的细纹,由戴着手套的手背一路延伸到左肩。
“好得快也没用,最可怜的是我这双眼睛,也不知几时才得以恢复光明?当了瞎子才知瞎子苦,处处都得受人欺负。”她叹了口气:“真想快点离开这里!”
“三小姐…在华府住得不习惯吗?”
“就是觉得有点格格不入。”
秋颜随侍在华蝶身旁,华蝶与严信的一席谈话全入了她耳里。“夫人和二小姐皆十分重视三小姐,这些话请三小姐别再说了。只要三小姐安心住下,往后的日子自是不愁吃穿,毋需再回到以前流离颠沛的生活。”这些自是因有外人在场,秋颜故意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