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他最爱每日清晨时,自行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慵懒地斜倚在这软榻之上,从窗口看他练武时,唇畔含笑的模样。
那是男装的自行唯一显出女子妩媚的时刻。
就为了那一刻,他风雨不间,每日清晨即起,将沉睡的自行抱来软榻上,逗她、闹她、迫她清醒,要她努力睁着睡眼瞧他练拳、习剑、射箭…
记得那一日,他又逼她倚卧窗前,看他在院中习剑。大概前晚闹她闹得太晚,她一副睡不饱的可怜样子。可他死也不允她再躺回床上,一定要她看他习完剑,再回去补眠。
自行斜头看他拿着剑舞来舞去,便笑他:“将剑舞成一团花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呀?能当衣穿呀?”
他好胜心一起,便随手从一旁的石榴树上削下一枝老枝来,笑道:“是不能当饭吃、当衣穿,可它…”扬扬手中的剑“能当刀用哟!”
“哈…刀和剑还不是一样?”她皱鼻,颇不以为然。
“那就让你看看一样还是不一样,”说罢,他刷刷几剑,便将手中坚硬的石榴枝削成了簪子模样,再几剑细雕,一支木钗便做成了。
“送你!”长臂一伸,他将木钗塞到她手里。
他虽不精雕刻,但自幼在府中见惯了玉雕师傅手持刻刀的样子,小小的几手雕技,久了,自然也有一些。
“怎么样?喜不喜欢?”见自行拿在手里细细端详,他一笑。
木钗一端平滑,可用来簪住束发,一端稍宽,雕了一双交颈相栖的鸳鸯。
“这可是比翼齐飞哦!”他将自行的欣喜看人眼里,不由得洋洋得意,盼她能夸奖他几句。
“哪里齐飞了?”伍自行偏不顺他意“我只看到了两只呆鸟头,翅膀在哪里呀?没翅膀怎么齐飞呀?”
“你找死!”
他忍不住从敞开的窗口扑进去,将巧笑倩兮的小女人狠狠扑压在软榻上。
“这是我的一番情意耶!你不感动也就罢了,还敢笑它?皮在痒了是不是?”他咧唇歹毒一笑,狂肆地吻上他的自行…
木钗,自此簪在自行的发上,片刻不离。
他愣愣瞪着掌中的半截木钗。
再也忍不住想念的煎熬,流血的掌再用力一握,那染红的木钗顿时又往掌中陷入几分,几要穿透掌背!
血,让它尽情流吧!或许等它流干了,他便再也不会有万蚁啮心的感受了!
他垂眸静望那从掌心不断涌出的血液浸湿了他的衣衫,悄悄流到了软榻之上,他,竟微微笑了起来。
“你疯啦?”
本想同妻子一起来陪陪弟弟,孰料一进花厅,聂修炜便见着了他不要命的举动。
“阿涛,快拿布巾来!”
聂修炜急步抢上去,紧紧搂住兄弟流血的手掌,将深扎进掌心的断钗拔出。
“你不想要命了吗?你以为你这样自残,自行知道了会开心吗?”用阿涛递来的布巾将伤口里起,扎紧,他叹了一口气。
“这便是那支木钗?”不敢去摸那染满了红血的钗子,阿涛只仔细地瞧“那两只呆头鸟呢?”她见自行整日插在束发上,所以知道木钗的形状。
聂箸文任他大哥替他包扎手掌,目光仍盯着木钗,摇摇头。
“它叫比翼齐飞是不是?自行说,没有翅膀怎么飞呀?还齐飞咧!”粗心的人忘了给鸟雕上翅膀啦!
“阿涛!”刚要阻止妻子的胡言乱语,却瞥见亲弟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
“怎么了,箸文?”
“齐…齐飞!”聂箸文颤抖抖地用手指着钗子“齐飞!自行的意思是‘齐’!”
“齐?”
“韩齐彦!”
天哪!他怎会忘了这一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