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回小姐的话,是‘食物可口’的可口二字。”
可口?尉可口?有人叫这种名字的吗?寒脂突然很想笑,她难以想象,面前这个高大而冷峻的男人,竟有个这么滑稽的名字,实在太不搭调,也太过可爱了。不过,倒是很配他厨子的身份。
“你这名字…是爹娘给取的吗?”她尽量装得严肃。
“回小姐的话,是的。我家世代为厨,我爹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我能继承他的一手好厨艺。”
他的回答倒也合情合理,可是,到底给她抓住语病了。“放肆!”寒脂凶悍地一拍桌子,叱道“你爹传你一手好厨艺,就是让你拿一条生苦瓜来唬弄本小姐的吗?!”
“小人不敢。”尉可口极为恭敬地躬下身去,话语依然不卑不亢“这道菜是小人精心烹制的。用来安抚小姐此刻的心情,小人认为再合适不过了。”
“你什么意思?”她怎么觉得他话里有话?
“小人听闻小姐被相国大人关在房中已有一个月之久,我想小姐此刻一定是心浮气躁、虚火旺得很,所以这道‘清风送爽’,正是拿来解小姐肝脾虚火的。”
“清风送爽”啊。名字倒很光鲜,可惜,她可不是被唬大的。
“可是,我最讨厌吃苦味的东西了。”寒脂故意皱起一张脸,娇声说。
“小人做的苦瓜,恰巧是不苦的。”
没想到尉可口接话接得飞快,寒脂一愣,苦瓜不苦,还叫什么苦瓜?她眼珠一转,轻笑着道:“尉可口,这话可是你说的,既然这苦瓜不苦,我就尝尝看。只是我这个人有个脾气,如果吃到嘴里的东西不顺我的意,我就会心情不好。这心情一不好,我就很想打人。而且我自小手下没个轻重,这相府里被我打伤致残的家仆侍女,好像也有那么几个,我都不记得了。”她口气虽是温柔无比,但眼光已凌厉起来。他既然敢拿一条苦瓜来耍她,那就别怪她刁蛮得不懂礼遇了。
再则,她也想探探他的虚实。她虽然自小任性又骄横,但并不幼稚无知,她看得出他并非池中之物,也绝不会只是一个厨子那么简单。刚才他陪着她绕了那么久的圈子,现在总该现出原形来了吧?
“小姐尽管一尝。”
这男人看起来倒很自信嘛!于是,寒脂拈起筷子,夹了一小块苦瓜。奇怪得很,这苦瓜表面上看起来生脆得像没烧过一样,但她筷子一伸上去,居然一碰就夹下一块来,当真是烧得很酥了。
她轻轻放进嘴里,下一秒钟,表情立刻变得不可置信,不是吧,真的…真的很好吃!不仅没有苦涩之味,反而甜中带酥,又有奇妙铂鲜味,柔柔的、糯糯的,好像她吃在嘴里的不是苦瓜,而是什么虾肉鸡蓉之类的东西。这个叫“可口”的男人,厨艺果然不是盖的。
然而,凌寒脂毕竟是凌寒脂,一她既然打定主意要跟他过不去,自然是不会轻易卸甲投降的。她把筷子一摔,娇叱:“尉可口!你有几个胆子,居然敢戏弄我?!我吃这苦瓜,明明就苦得很,你却说不苦,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她蓦然直起身来,顺手拔下头上的一支珠簪,就攻向他的面门。
他若是会武功,必定躲得开,而且还会还手,只要他一还手,她就可以证明,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什么厨子,而是个来历不明、混人府中作乱的家伙!
寒脂这样想着,手下当然不留情,直直地向他攻去。尉可口一个闪身,避过她一招,寒脂大叫:“你究竟是谁?!”
下一秒钟,簪子划过他英俊的面庞,血涌了出来。阳光下,她看到这个男人别过脸去,正用袖管拭去血迹。这一次,他没有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