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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3)

“嫂,”她了一个,仿佛要开始一篇彩的演讲似的说:“自从我到土产店去上班后,家里人都很生气,尤其是大哥,好久都不跟我讲话,我不怪他,只能说他们对我不够了解。在这个家里,唯一比较懂得我的,只有嫂嫂你,所以,我想了很久,这件事还是先告诉你,请你跟爸和哥哥们说,免得又引起争吵。”

一个人,是要给他自由,使他成长,帮他发展其独立,而不是将他地绑在边,寸步不离地腻在一起。就有如放风筝一样,要使风筝飞得飞得远,一定要放开手里的线,才能云霄,随风飘,享受到放风筝的真正乐趣,不风筝飞得多多远,线还是在手上,到了该收回来时,只要轻轻拉两下,它就会回到你手里了,不是吗?

隐约地,似乎听见有人敲房门的声音,会是谁呢?过一会盈盈走过来,拉拉我衣服,指著门外说:“妈妈,嘟嘟来了。”

这几个字,她是用很低的声音讲的,却好似一排钢炮般地轰得我耳朵嗡嗡作响,我迷异常,手里的手帕掉落在地上,不知呆了多久,我的手仍然不断在发抖。

茶楼里吵闹得象菜场,污浊的空气,冲得我直恶心,一都没有。回到家里,裂,屋里忽然变得好空,恍惚一下大了好几倍,空气中浮散著清冷冷的孤单,只有阿渔的气息犹存,想起昨夜的缠绵,耳畔的细语,如今景依旧,枕边人却已远在他乡,再相见,又要一年多以后,想着、想着,不觉悲从中来,扑在床上,放声大哭,直哭得天昏地暗,积压在心的郁闷,如山洪暴发般地倾

“嫂,我…我想跟你谈谈。”她定定地注视著我,咬咬嘴,迟疑了一阵之后又说:“也许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你,抱歉…。”

自从上次在苏澳为了上船的事和阿渔吵过之后,就不再提要他留下来的事。我明白,在他没当到船长之前是不会下来的;我也明白,假如我持要他留下来,他会听我的,但是他心里会形成郁郁不乐,会觉得自己大材小用,会成天长吁短叹,怨个不停,象一只关在笼里的鸟或拴在门的狗一样没打采。当然,上船他不一定就有多快乐,但至少他觉得有希望,有成就,肯定,完成,这不正是许多男人们终其一生所渴望得到的吗?

为你已经经历过一次,明白了其中每一个过程,尝过一遍切骨之痛,受过一次神上的宰割,而今要重新领受一次,那心理又岂是一个“怕”字所能形容的?

可不正是兰站在后吗?我赶忙坐起来,胡脸,很困难很难为情地对著她笑笑。

“是的,我已经答应了Pater的求婚,婚礼定在下个月初,过

对阿渔,我总是用一近乎母的温柔来容忍他,纵容他,惯他,他,只要他认为该的、想的,只要他选择的、决定的,我都愿意接受。我时常想一个女人一旦痴到了真,到了时,是无条件的奉献、无条件的给予。我知,在未来一大串岁月里,我必须有力量承受远别的滋味,有力量撑起一个家,有力量担负起教育女的责任…。我难过,一半是为离别而伤心,一半是为未来的命运而沉重,我觉得自己仿佛是在狂风暴雨里控著一条载得过重的船…。我又怎能象惠如那样潇洒得连泪都不掉一颗呢?看到我和琴姨都泪汪汪的,惠如竟然笑了起来。

“没关系,没关系,来,坐在这儿,告诉我是什么事。”我迅速地拂落了一腔的悲愁,换上真挚的诚恳来接纳她。在某些时候,当你全心地替别人设想,你就会找到于个人悲哀的幸福,也就会使得自的痛苦不再那样的烈,而得到一份稳定、一份力量。

她停了一下,脸上浮起红,显得柔媚而羞。

“看看你们俩,真丢人!”她故意朝我们鬼脸,挽起一人一只胳臂说著:“走,我请客,上红宝石饮茶去。”

“啊?!结婚?你才刚满二十岁呀。”我竭力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嫂,我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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