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
一回营,奕擎就冲到大水缸旁,用冰水由头上淋下,不停的淋湿全身,热泪和着冰水流下,寒风中士兵们都看傻了眼,只是没人敢去问是怎么回事。
副将爱新觉罗弘阅是大皇子,与奕擎相识多年,说来奕擎还算他的表叔,弘阅鼓起勇气走近。
“将…将军…天寒地冻,您虽神勇,还是稍微保重身体,这…这样要冻僵了。”
冻僵?他的心已经冻的僵硬,不如身体也冻僵了,不然这冷热交接冲击,让他痛苦难耐。他心爱的小曲儿,是怎么受罪的?贼人是否让他也受寒风吹袭?他娇柔的爱人呐!
“哇啊…”奕擎握拳仰天长啸。
他红着一双眼回头,咬牙切齿的对副将和军官说:“进将军帐议事!七日后开战,杀他个片甲不留!”
七日的繁花会,除了第一天党云飞曾现身外,其他时候都是四个使者跟十三帮帮主们周旋。
御风使韩朝凤、唤火使魏侯觅、弄潮使霍尔玉带着新任的朔金使柳英,送走党云飞和小曲后,忍不住狐疑的互相问:“多久啦?要半年了,他还是那么宠小曲?”
弄潮使霍尔玉笑着说:“狼荡子回头,真是亏了小曲,竟收服了少主。”
“用情过深往往是悲剧收场,我看少主宠他宠得不像样,不要像上次一样被出卖了才好。”唤火使魏侯觅低沉的声音有点恐吓的味道。
“得了吧你!小曲哪是这种人?少主宠他,那是因为他也对不起他,少主上次弄伤小曲时你们都不在,整个苍茫山庄闹翻天了,唉,不讲这个,想来还是挺吓人的。走!
我们喝酒去!”朔金使柳英第一次与会,他决定最后一夜要放纵的喝酒。
其他人看了也觉得好笑,都说:“好!醉倒了让淮南青来给我们善后!”
槐园梅萼楼里连续热闹了六个晚上,夜夜五盘珍谨、金樽清酒加上仙乐飘飘、歌舞不歇,到最后一晚正进入高潮,每个人都放纵的狂欢,连保镳和护院都人心飘浮,忍不住直往梅萼楼中偷窥。
“禀报将军,十三个都到了,另有四名男子坐高位,看来很受尊敬,前后大概有七十来个人巡防,都是练家子。”
“嗯,很好,今晚除了十三个帮主外,那四个也要生擒,我们三百人要拿不了这十七个人,那也不用活了。巡防的人都宰了,手软的人先吃本将军一刀,子时放火统冲进去,让十万大军同时铲除外面的余害。”
子时…一束火光冲天,梅萼楼正热闹的不堪,谁也没注意到天空中的火花,灿烂的火光照亮雪夜,巡防的护院皱着眉,不解的望着火花。
“这烟火只放一束啊?淮老爷怎么这样小家子气!喂!你来看…”
话声未了,人头落地,三百精兵摸进槐园。
梅萼楼中丝竹钟鼓鸣响依旧,一个护院从茅厕里出来,跟后院的人打招呼,笑着绕到小径上,多年习武,他闻出空气里酒肉香夹杂了一丝…血腥味?
他猛然提高警觉,睁大了眼看着黑暗的小径,拉长了耳分辩丝竹声外的异响,有脚步声?
他往后院疾奔“打响子!有人入了园了!快打…”话声未了,背上插了箭,扑倒在地。
后院的护院头子皱起眉“刚刚是不是有人叫打响子?全部的人都站出来!亮摺子,抄刀!打起响子叫前院的人注意了!”
一个身影从黑暗的小径现身“噤声!我是神威圣武将军奕擎,刚刚有名逆贼跳入槐园,我们抓起来了,正要退出,你们放下刀,不要误伤军官。”
全院的人正打亮火折,抄起刀,负责打响子的人也举起锣,正要敲下去,护院头子举手止住大家的动作“阁下有无凭据?”
奕擎笑盈盈的,温文儒雅踏雪走来“当然有…就是我这把宝剑!”
箭矢先发制人插入持锣的人手中,三百名精兵拥上,四十多人来不及发出警告就被大批人马淹没,火折落入雪地,黑暗再次降临。
唤火使魏侯觅看到窗外火光闪烁几下又暗了,皱着眉站起来“止乐!叫你们止乐!还跳舞!”
乐师和舞妓都停下来,所有的人都安静了,现在连地上掉一根针都听得到。
“有脚步声!”
御风使韩朝凤笑着说:“魏大哥总是这么紧张做什么?巡防的人多,当然有脚步声。”
魏侯觅摇摇头,走到窗前推开窗,外面一片黑暗,寒风夹着细雪卷进暖阁内,他深吸了几口气,空气太冷了,又夹着酒肉味,根本闻不清,只隐约闻着好像有血腥味。
他转身向火炉伸手,引来一团大火球,往窗外扔去,照亮后院深处,他看到满地尸首发出的抽气声,让众人的啧啧称奇声掩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