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昭黎在一旁听二人说着令人痛非常的文句，这时迟疑地嘴：“石大人，你们官的，工钱都很少吗？”

“湘女多情，石大人可别偏偏在岳州地界上，去惹一风债。”原来他右半边脸上，明显有一女指甲的抓痕，程逸岸因此才用梁元帝的典故来调侃于他。

程逸岸睁开，慢慢坐起来，双目炯炯盯着霍昭黎，良久才又半躺下去，叹：“世险恶，你心思这样单纯，终有一天要吃亏的。”

“若非他前科累累，你我为何要回打探捐银去向？”程逸岸半倚在船舷上，微微闭起双“所以说，不那几句怎生脍炙人，怎生千古传唱，也不过是冠冕堂皇的表面文章而已。你可不要被些个酬酢之词骗了。读别的书也一样，与其追究狗不通的所谓其中意，还不如念些真情的诗文来多识几个字为好。你啊，四书五经可以不念，风雪月的段一定得背上那么几个，好去骗骗姑娘家——如今许多女吃这一的。对了，范希文的‘下秋来风景异’倒还算不恶，猜想你也会喜，我还因醉翁说他‘穷主’，便不再听人唱‘把酒祝东风’了。”

这、这、这，这句话虽然应景，但好像是情歌吧？

霍昭黎愕然看他，却见程逸岸最后一句说话的对象，竟是那一声不响划船的舟。

石可风不明其意，微微皱挑眉“这位兄台何此言？”

他里说着玩笑话，脸上却仍是一派严肃，程逸岸不禁觉得好玩，：“若真能如此，我哥俩便放心了。话说回来，这般煞风景之事，除却诗仙，怕是谁也不忍心。”

“昭黎，石大人来这等营生，定有隐情。我猜大约是喝酒挥霍完了公款，因此才落得这般地步，咱们一会儿可不要赖了他船钱才是。”程逸岸故意将“隐情”二字说得极重，随后指着霍昭黎对石可风“这是程某结义弟兄，姓霍，从年纪来看，必然不会是‘兄台’。”

石可风嘴角动了动，算是微笑。

”

程逸岸敷衍着表示了解，脸笑意不再说话。

程逸岸瞪大双，觉得有些荒谬，随即定神，笑：“此时此地，该当诵‘帝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才对。”

霍昭黎被他一通拽文得转向，甩甩脑袋，还是有话要讲：“大哥你说的这些，我真的不太听得懂。但我想这世上绝不是人人都只想着自己。我在家时，常常跑去看戏，戏文里面有好人也有坏人，好人自己不坏事，还帮别人；坏人才是总为自己得失去害人。好人总有好报，恶人到最后一定受惩罚。村里的老爷爷说，戏里的理就是人的理，因此大家都要当好人，不去坏事——大哥比我聪明得多，说的话也都有理，只这件事，我不信大哥说的。”

石可风有些慌张地咳嗽几声，才：“这是…办案中所伤。”

石可风也不理他贬损，，拱手：“如此霍君幸会。石某是来探一位朋友，并无意却君山，平铺湘。”

石可风看向程逸岸，微微颔首，神望左右游移了一会儿，才皱着眉开：“今夕何夕兮，搴舟中。”

“原来你这蠢兮兮的个不是来自你娘，我倒一直冤枉她了。”程逸岸伸个懒腰“话说回来，我何必和你辩这个？面对如此湖光山，汲营什么是非善恶，岂不扫兴？石大人，你说是不是？”

这回到石可风大意料。他注视程逸岸，看他了然于心的笑容，心那人说的果真不差。

那舟坦然摘下草帽，一张似曾相识的方正面孔。

“真巧！娘也这么说过。”霍昭黎诧异地瞪大睛“可是我也不怕吃亏。我就算吃了亏，只要不错事，心里就没有疙瘩；反倒是叫人吃亏的人，日后自己心中也常常会不安生。”随即又傻傻地笑“听我这样说，娘狠狠骂了我一顿，还两天不让吃饭。不过平常饭的是我，所以两天里娘也过得不怎么好受就是了。”说到这里想起现在还没有母亲的消息，不禁又有些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