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若是早些来，还能去看看团湖的荷hua盛会，现在嘛，逛逛市集，直接去dongting算了。”江娉婷说今日过午有重要客人来，将三人赶chu家门，由着他们去luan晃，言明了三日之内不准回转。

程逸岸死乞白赖地问她讨了好几张银票，说是zuo游资，也不理江娉婷在后tou咬牙切齿一顿yin损，喜滋滋地带二人chu去了。

霍昭黎在一旁提醒dao：“大哥，咱们这么在路上走，没关系吗？”他换回原来样貌，大摇大摆走在街市上，难dao竟不怕人认chu？

程逸岸不在乎地摆手“这里是娉婷的地盘，只要不碰上更厉害的主儿，谁都要卖她几分面子。”

霍昭黎心下仍然有些担忧，随即想既然大哥如此说，他只guan信了便是。

秋收才过，农人们有几日清闲日子过，城里的集市也因而热闹了起来。

小笛子儿童心xing，哪里热闹就往哪里钻；霍昭黎在家里就总盼着进城赶集，小时候往往是瞒着母亲和小伙伴偷溜chu去，此地风wu不同，吃的玩的说的话儿，都十分新鲜，他自然是逛得津津有味。

不多时，程逸岸自己抱着一大包刚上市的无he桃柑猛啃，小笛子左手炸rou，右手虾饼，吃得满嘴是油，腰间还sai了包油纸包起来的五香酱干。霍昭黎昨晚没有背chu《岳yang楼记》，被罚一天不准吃饭，因此只能在一边看着狼吞虎咽的两人吞口水，走了半天，手里只多了个刻着《岳yang楼记》全文的竹筒，an程逸岸的话说，是叫他随时随地好好反省。

午饭便这样草草吃了了事，之后不guan小笛子怎样嚷着走不动，三人还是一路徒步，来到dongting湖边。程逸岸说了个价钱，那舟子竟也不讨价，默默叫三人上了船，驶往君山。

八百里dongting横无际涯，霍昭黎在家乡几曾看过这样景se，对这着浩淼烟波与天光云影，一时怔然无语。

小笛子家贫，大约也是从无远游机会，此时更是不消停地一忽儿玩水，一忽儿大叫，一忽儿又站起来，直弄得整条船颠簸不已，程逸岸沉下脸喝斥了两回，他才肯乖乖落座。

桨声乃排开水波声以外，四下寂然。霍昭黎忽然问dao：“大哥，我们不去岳yang楼吗？”

程逸岸看他一yan“怎么？你想去？”

霍昭黎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tou“读了《岳yang楼记》，我倒真有些想去。”

程逸岸不怀好意地诧然问dao：“你说的，可是那篇hua六天都背不全的《岳yang楼记》？”

霍昭黎早料到他必会这样说，分辩dao：“我是为了‘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chu1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几句想去看看岳yang楼，跟前tou那些绕口话可没关系！”

程逸岸受不了地摇tou“早对你说，只要记得前面的岳yang景致即可，‘嗟夫’之后的pi话尽可以全数忘记，谁知dao你竟然只叨熟了不必背的。”

“最后那几句好懂，并且连我看了，都觉很有dao理，自然而然便记住了。”前面写景的，四个字四个字，也不见之间有甚区别，每回都是念了下句忘上句。

“你懂什么？”程逸岸轻嗤“我来岳州多次，从未上过岳yang楼，这回也照样不去。人生在世，最要jin的是自己快活，哪有那么多力气去guan别人？什么忧国忧民后天下乐，都是zuo官之人的场面话，不过范希文这几句场面话讲得最是动听工整，才有后来人奉为圭臬，你dao真有几个当官的，称赞完钦佩完了，还会去shenti力行？”

霍昭黎哪里说得过他，虽然心下觉得此番言论未免偏激，却想不chu辩驳的话来。忽然他yan睛一亮，dao：“大哥你说得不对。像是上回的陶大人，就是一个好官。”

“哈！”程逸岸仰天一笑，dao“那老儿摆明了是先天下之乐而乐，后天下之忧而忧。在淮南当官时，不知dao断下了多少桩冤案，孝敬了当朝权贵多少钱财，才得以混回京城。现在年纪大怕报应了，才来zuo一桩分内的事，便被你当作好官，实在是折煞他了。”

霍昭黎大受打击：“怎、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