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几颗糖渣先含着。”
盎贵接过油纸,一打开,几颗雪白的糖渣让她眼睛一亮“哇!有糖—”她当下含了一颗,好甜喔!她只有看过,从来没吃过这味道,这竟能让舌头也变甜了。
不一会,她笑脸盈盈、活力十足,已经没有方才颓丧的样子。
看她笑得像拾到黄金似的,张管事也笑了,忍不住摸了摸她如丝的黑发,明明已经是十五岁小姑娘,但这甜得腻人的笑窝真像他女儿七岁大的可爱样。
才认识不久,对她,张管事心头多了一分宠爱,也才会把本来要给孙女的糖给她。
不过两人才往前走没多久,一声尖锐的女子叫声响起,他一听声音是打三少爷的院落传来,骤地脸色一变。
“又怎么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要是惊扰了老爷夫人,谁也担待不起…”
张管事前脚才踏进欧阳家三少爷的院落,一名容貌尚称有点姿色的丫鬟便捂着半边脸,慌乱失措地从屋里跑出来,两行清泪扑簌簌地往下落,状似可怜。
她满脸惊骇,如同被恶鬼追赶般,而被手捂着的脸,则是从指缝不断沁出鲜红血丝,一滴一滴染红她身上新裁的秋香色襦衣裙,看来好吓人。
张管事一走近,她连忙抖着身子往他身后一躲,紧抓着他的袖子拚命摇头。“管事大爷您救救莺儿啊,我不想再进去了,三少爷他…他…”
“莺儿,你究竟做了什么,又惹得三少爷不快?”千交代万交代要小心伺候着,不可有任何痴心妄想,照三少爷的性子,若没犯他,是不可能找下人麻烦。
“我…我什〔么…也没做…”她支支吾吾地垂首,不敢抬起头。
看她心虚的模样,张管事随即懂了,这莺儿准是多了点心思,才会惹恼三少爷。
“哼!你心里想什么我还看不懂吗?你是什么身份呀!也敢往枝头上攀,要是三少爷因此上火又发病,你看大少爷饶不饶得了你!”这回不留情面,他一手甩开她。
“…不、不要跟大少爷说,管事大爷,您救救莺儿,别跟大少爷说也别让我回三少爷那,莺儿给您做牛做马了!”她又是磕头又是低泣,直抱着对方大腿求他帮忙。
“这是我能决定的吗?”张管事瞪了她一眼,立即抽出腿“三少爷那儿就是你想回也回不去,至于大少爷那,你做错了事,还是犯了三少爷的忌讳…”
“管事大爷,您得帮莺儿说说话。”一双大眼盈满泪水,和着脸上的血痕,莺儿无限后悔般的寻求同情。
张管事眉头一皱,明明一样是水汪汪的大眼,他却觉得傻丫头的样子惹人怜爱多了,说到这,他回头一看,果然,傻丫头就是傻丫头。
盎贵一点都没被莺儿的样子吓到,也不过问发生什么事,更不会好奇的想探听什么,只是小心翼翼的、趁他忙着,抓准时间又从油纸拿出一颗糖渣,满足的往嘴里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