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恬日。”

安恬日回过tou，看见一shen西装笔ting的男人站在门口。“学长，晚安。”

“吃过没有？”

她抬tou看看桌上的时钟。“啊。”

“啊。”他嘲弄地重复一次。“chu来吃，我买了便当。”

她有些困惑地看着男人，不太确定这是怎么回事。

“安恬日，”发现她迟迟没有反应，他摇tou。“chu来吃饭。”

“喔，好，谢谢学长。”她低下tou，盖上书本，然后跟着走chu客厅。

范姜学长怪怪的，从mei国回来以后，就是这样。

以前总是加班到很晚的习惯改了，大多数时间，都会七点的时候到家，即使还是超过一般上班时间，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在公司里忙到shen夜。

留在公司的时间少了，在家里的时间自然变多，常常她从补习班下课回到家，会看见他坐在客厅里翻着报纸，一派悠闲的模样。

奇怪的，不只是这样。她总觉得，学长从mei国回来以后，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变得很多，三天两tou，他也会像现在这样，从外面买东西回来给她吃。

看着男人专心吃着便当的俊ting侧脸，她说不上来自己心里的gan觉是什么，只知dao有一些她还不明白的改变正在发生。学长似乎正在进行什么事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学长留在家里的时间多了，两个人本来就是室友，当然会常常碰到，而他回家的时候顺便买个便当回来给她吃，似乎…也不是太奇怪的事。

“我的脸上有什么吗？”他不抬tou，随口问。

她思考一下，决定老实说：“我只是觉得，学长最近有点怪怪的。”

他抬起tou，盯着她，表情如谜。“比方说？”

“学长最近工作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忙。”

他皱眉看她一yan，摇摇tou，低tou又开始动手上的筷子。“慢慢上手了。一般人类都有一zhong东西，叫学习能力。我chu国前，因为才刚刚当上课长不久，要hua很多时间去熟悉一些职务上的改变，现在比较适应了，工作效率当然变快。”

“喔。”

“而且，我不打算把命一起卖给公司。工作zuo完了，当然就是下班，留在办公室里又没多的薪水领。”

“加班费呢？”

“加班费？”他睨她一yan。“你不知dao吗？那zhong东西早就不liu行了。这年tou，只有不需要加班的人才有加班费可以领。”

她点tou，表示受教，低tou继续吃他从便利商店买回来的便当。

“…就这样？”

“嗄？”

男人已经吃完了便当，将剩下的纸盒收拾干净，丢进垃圾桶里，坐回到沙发上，一边喝着刚刚倒的白开水，一边抬高眉mao，开口问：“我说，你刚刚说的『有点怪怪的』，就只是这样？”

“学长也觉得自己有很多地方怪怪的吗？”

他瞪她。“安恬日。”

“是，学长。”她温驯地应声。

“闭嘴。”

“喔。”

男人看了她许久，摇tou。“看来，人还是不应该期待一gen木tou突然自动变得灵巧。”

她吐吐she2tou，扮个鬼脸，低tou继续吃她的便当，没有作声。

叹息声。“我去mei国一年，你收过我几张明信片？”

她思考一下。“每个月一张。”

“你大哥呢？我寄给他几张？”

她眨眨yan睛。“学长，你不记得自己寄过几张明信片给别人吗？”

他抿jin嘴。“几张？”

她摇tou。“我不知dao。”

“一张都没有。”

“喔。”她困惑地看着他，不太确定他为什么突然跟她说这些。

“一年，我打过几通电话给你？”

她老实说：“学长，我不记得这些了。”

他眯起yan睛。“那去年圣诞节，我打过电话回来给你，你至少记得这个吧？”

“嗯。”“我告诉你什么？”

“圣诞节快乐。”

范姜光垣瞪着她，脸se沉下来。“安恬日，你不要告诉我，我hua了一个多小时跟你讲电话，你只记得一句『圣诞节快乐』？正常人的脑容量没这么小吧？你这个样子也想考上研究所？台湾的教育水准这么低落吗？”

她大声叹气。那个恶毒得跟鬼一样的学长又复活了，她为什么会以为他从mei国回来以后，xing格变得比较温和了呢？“学长还说芝加哥那里很冷，连chu了太yang，雪都还是化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