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马、旁门左道、心狠手辣。”恩慈冷笑“许多人都是踩别人的头往上爬,很卑鄙。”
她非常地愤世嫉俗呢!
“别一竿子打死一船人。”王森叫“隽之是凭学问,凭真材实料做总工程师的。我也是脚踏实地,一步步努力往上爬的,没踩过任何人。”
“对不起,我太过分了。”她雪白的脸上有些红晕。
他呆呆地望着,这幺熟悉的美丽,他在哪儿见过呢?一定见过。
“人分很多种,不过在这现实的社会中,恩慈说的那种多些。”王森摇摇头“我遇过很多,我只是不看他们;我往上看,看上帝,否则我会失去信心。”
三个人都为这话题沉默,他们三个都是同一类型的人吧?
“下午…可有去处?”王森问思慈。
“我去医院看父亲。”她答。
“要不要我陪?”王森再问。
“不必了。医院里太杂,而且陪一个近乎白痴的人是很闷的事。”她婉转拒绝。
“那幺明天我给你电话。”他说。
她点点头,微微一笑。
隽之忍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说:“我…想去看看汤…令尊。”
恩慈考虑几秒钟,点头。
“好。我们一起去。”她大方的“禁止你去,你心里的歉意是会越来越重。”
他们和王森在餐厅外分手。
隽之开车,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现在我极怕开车,那次的事一直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他说。
“难怪你开二十米,后面车里的人次指指点点了。”她看看后面。
“不理他们,被骂死也没关系。”他苦笑“但伤了人是无可弥补的损失。”
“有时候…也说不定。”她说。
“什幺意思?”
“爸爸什幺知觉、思想都没有了。对他来说,也许是大解脱呢!”她说。
他觉得寒冷,可怕。前几年,她父亲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不是肉体上,而是精神上的!
医院里,恩慈和隽之沉默地对坐床沿,望着床上躺着的那分明清醒却全无反应的人,他们心情沉重。
也不可以说“他们”心情沉重,主要的是隽之,看见汤先生那样,他很自责。
恩慈很了解他的心情,只好不出声。这情形下,她是帮不了任何忙的。
但是,她觉得尴尬,因为他们坐得这幺近,却又是那幺陌生的人。
五点多钟了,隽之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李先生,或者…你先回去吧?太晚了。”她看看表“反正…情形不会有什幺变化。”
“啊…”隽之有点茫然“是…太晚了,我回去。”
他站起来,看看恩慈又仿佛意犹未尽:“或者…你也回家,我顺道送你?”
“我回家和你并不顺道。”她扭扯—下嘴角“我想服侍父亲吃完晚餐才走。”
“是…好,好。我先走。”他只好独自离开。
罢回到家,他接到一个电话。
“隽之?我是唐晓芙,我正在机场。”女孩子叫。
“晓芙…”他惊喜的。大学时最好同学唐健的妹妹“你怎幺来了香港?”
唐家全家目前住在西雅图。
“你一定不知道,我现在是泛美航空的空姐,今夜停留香港过夜,可以进城。”晓英愉快的。
“有了住处吗?”
“公司安排了酒店,可是时间还早,我想你陪我观光一下,行吗?”晓芙笑“还有一小鞭妈妈自己做的,你最喜欢吃的四川‘节节菜’。”
“啊…当然,我带你四处逛。”隽之心中温暖,他记得唐伯母爱他如同儿子。
“这样吧,你在机场等着,我马上开车来接你。”
“一言为定。”她收线。
好几年没见晓芙了,自他离开西雅图到罗省做事就极少见她,那时她好像还在念初三…记不得了。想不到她现在已做了空姐。
晓英是个漂亮的小丫头,从小就是。刚认识她时,她还拖着两条辫子念小学,时间过得真快。
到达机场才二十分钟,晓英站在那儿挥手。
“这幺高,这幺大了?”隽之不能置信“如果你不招手,我简直不敢认你。”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小丫头已经变成大小姐了。小时的轮廓经过时间的修饰,更加精致了。
她穿著泛美的空姐制服,神气得很。
“你没变,还是当年的样子。”她坐上车“现在我们去哪儿呢?”
“先去我家放下行李…如果你不喜欢酒店,可以住我那儿,房子不小。”他说。心中坦然,完全当她是个“小妹妹”:“然后冲凉,换衣服;你若不累,可以随时出门。”
“不累,不累,我早已惯了空姐生涯。”她笑,还天真可爱得很“时间颠倒完全不影响我。”
“伯父、伯母和阿健都好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