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人意“素施有点醉,你来送她回家。”
她说了地址。
凯文如奉圣旨,狂喜的赶看去。
狂喜的原因──他可以见到两个心仪的女人。
霭文家的精致、高贵并不令他意外,她原就是那样的女人,家若不这样才叫人意外。素施醉眼半睁的躺在一张贵妃榻上,她在哼看一首日文味道很重的小调。
“素施,懒得连酒吧也不去?”
“见霭文好过见面目可憎的男人。”她说。
“把所有男人都骂了,包括我。”
素施白他一眼,转向霭文。
“叫这小子来跟我斗嘴皮子吗?”她说国语。
霭文淡淡的笑,把亲手切好的水晶梨放在她面前。
“多吃一点,可以解酒。”语气温柔的。
“酒不必解,一醉能解千古愁。”素施嚷看。她斜躺看的姿态十分美妙。
“有甚么想要拖到千古?”霭文不以为意“你就是心眼儿窄。”
“我若心眼儿窄,早就捧心吐血而死,”素施说“我是不甘心。”
霭文看凯文一眼,她是谨慎的,不想让凯文知道得太多。
“是不是我不该来?”他知趣的“我可以马上走。”
“你走了谁送我?”素施坐起身。长发长腿的她酒后特别醉人。
“差点忘了我的任务。”他颇能解嘲。
“你是个好人,只是太香港了。”
“甚么叫太香港?”
“身为香港人,连这个都不懂?”霭文笑“现实、市侩、向钱看。”
“这不是罪啊。”凯文叫。
“我们美丽可爱的素施要的却是“爱情””霭文说“你懂吗?爱情。”
凯文膛目结舌。
爱情,谁会不懂?──又不是真正懂。爱情嘛,就是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为甚么霭文问得这么特别?
“未成年的青少年都懂。”他说。
霭文笑,素施也笑,两个女人彷佛在笑他的幼稚天真兼无知。
“难道不对?”他觉得难堪。
“没有有人这么说。”素施吃一块水晶梨“告诉我。你每天去酒吧有甚么目的?”
“看你啦,与一些朋友碰面啦。去酒吧为轻松,没有甚么认真的目的。”
“我说过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我当你是兄弟,我记得你要求过。”
“那很好。希望你心口一致,否则──像我一样,万劫不复。”
“你说你在等一个结果,你──在等一个人?”他问。
素施吐一口烟,不答。
烟雾缭绕中,神情竟是落寞。
“谁都在等一个人,一个RIGHTPERSON,你难道不是?”霭文打圆场。
“我们这些平凡人随缘。”
“随缘,”素施又笑“缘是甚么?”
“今夜你专给我难题。”
“今夜素施心情不好,请忍耐。”
“乐意效劳。”
“打搅你了,霭文。你是我唯一的倾诉对象,我走了。”素施跳起来,说走就走。
“凯文,小心些。”霭文送到门口。
素施头也不回的下楼而去。
她是这样我行我素,从不理别人的感受,却赢得霭文的全部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