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回国！”她好意外，又好失望。

“不，寒假陪我环岛旅行！”他说。光直闪。

“你过集中营？你害怕？”他追问得好。

“那是我的事，你不着！”慧玲好蛮横。

“我！”慧玲全抖一下。“我！谁说我集中营？谁说…”她睛睁得好大。

“不会使你失望！”他拍拍她的手。

以赵拼之颖一，谨慎的说：“等在外面，别来！”说完，他推开丁家的大门去。

“我在说…明天我就去见慧玲，”他兴的。“我有办法让她同意玫瑰上学！”

“丁范已经走了，你再这样，不但医治不好你的女儿，你还会失去丈夫！”他沉着冷静的说。

“你来什幺？你凭什幺随便走别人的屋？去！”她毫不客气的骂着。“去！”

“我会等你的好消息，”她仰望着他。“这幺多天了，玫瑰也该晒太”

又是老问题，是吧！丁范真可怜，残废的女儿，不正常的太太，叫他怎样努力于他的事业？今晚的争执是最严重的一次，看来他是忍无可忍的了！

“我不怕，不是我…”慧玲逃不开以哲的掌握，她已退到沙发尽端，无可再退。“不是我，不，不…”

“是吗！”他不置可否，心中更充实了。

他把她拥一。很奇怪，他对她的情单纯得不得了，他只是那幺烈的喜她，或者说…吧！他甚至从没想过要吻她，即使手牵手，即使拥她在前，也没有一丝一毫邪念。

“看你说得多糟，回到国我们仍是朋友！”他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似乎想看穿她的心。“不是吗？”

“多半要回去！”他在笑，笑得令人完全不懂他的心意。“谁不希望在父母边，是吗？”

“真的明天去找慧玲？不需要我帮忙？”她问。

屋里凌得惊人，打破的杯盘碎瓷，满地都是，最使人心痛的是那架二十三寸电视机倒在地上，荧光幕已跌碎了。慧玲坐在沙发上哭，玫瑰呆痴木然的坐在墙角，手里抱着一只光秃秃的脱了的旧狗熊。

“我喜去，可惜—没这幺多钱！”她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除非现在开始每天替妈妈改学生作业簿，多赚外快！”

她有些混起来，不正常的红在脸庞上跃。以赵拼看睁大一对怀疑光的玫瑰，他走前几步，用力抓住了慧玲的手。

“为什幺要谢…哎！好吧！请你大吃一餐！”她说。

“说定了！”他用右手环住她的肩。“因为若不去环岛一次，明年回国后就没机会了！”

“办成了你怎幺谢我？”他盯着她看，笑得好洒脱。

“你在说什幺？”她不懂。

“我自己去吧！”他摇摇，很有信心的。

一声响，不知打破了什幺大的东西，争执的声音静止几秒钟，大门碰的一声打开，丁范铁青着脸，怒冲冲的冲来。看见以哲和之颖，呆了一下，但连招呼都没打，逃避似的奔小径。

远远望去，小径的灯光柔和温，他们相视一笑，缓缓转去。每晚他来，坐一会儿，弹一会儿吉他，或唱几句民歌，散一回步，不算什幺约会，却令人安详，恬适，心灵满足。以哲不懂，若这不是情，世界上还有什幺情可解释他俩之间的友谊？

失了！”

“至少还有一年，我还能陪你一年，”他凝视着她的睛。“我们好好利用这一年，或者在一年中，你能遇到一个很好的男朋友！”

走过丁家，他们一起停步，闭的屋里又传来十分剧烈的争吵声，间中也有打碎品的声音。他们犹豫着没有过去，他们都明白，夫妻之间的争执，不论是为什幺，都不适宜第三者加。以哲微笑一下，他满意于之颖已懂得抑止冲动，上一次，之颖不是绝不考虑的冲去吗？

“真话？”她起来。

“是谁？说！是谁！”以哲喝着。

慧玲听见脚步声，她以为是丁范，拾看见以哲，吃了—惊，随即更愤怒了。

慧玲哭声从屋里传来，她尖锐的叫：“你走，你走了就永远别回来，”停一停，又哭叫着：“送玫瑰集中营，除非我死！”

“虽然这幺说，国那幺远，你还能每天晚上来陪我？你还能带我去吃通心粉？还能翻译日文歌给我听？”她一气的说：“也没有人像你那样沙沙的踩着小径的石，踏着月光走来我前面，问一声‘情绪仍然低落’？”

“站在人立场，我要，”他凛然说：“你剥削玫瑰人应享的权利，你没有资格母亲！”

“我！怕！？”她有些茫然，但害怕的神明显的写在脸上。“我为什幺怕？我不怕，不是我，我…”

她一下变得沉默。不知为什幺，听说他要回去，虽然还有长长的一年时间，心中也满不是味儿。这觉比韦皓变心还令她难受。

“既然你不怕，既然不是你，那是谁？谁过集中营？告诉我，谁？”他摇晃着她，有力的说。

“我好像注定是没有朋友的，”她发起牢騒了。“韦皓和文莲，不用说啦，你明白的！立奥又神经失常，施薇亚不肯见人，剩下一个你，你也要回国！看来…只好等你医好玫瑰，我再等她长大了！”

“算了，我情愿是你，跟你在一起最自然，”她甜甜的笑。“我不必装模作样，我不必注意衣服、鞋，更不必理会什幺发型，其它的男孩，哎！可挑剔得！”

“你…混！”她脸上浮起怪异的红，中却是畏惧。“你有什幺资格批评我？你有什幺权力要玫瑰集中营？她才五岁，她…会受不了！”

“你没有过集中营你怕什幺？”他再问。

他心中好动，温馨的觉在每一个细胞中跃。他知之颖对他好，可是他不能确定是不是他希望的那情，现在之颖这幺说，即使不是他希望的那情，他也满足了。之颖，一个那样脱俗的女孩！

“怎幺了？为什幺不说话？”他逗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