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
他让她坐在办公室的大沙发上,扔给她一个大枕头,他又在壁柜里抽出一个唱机和一个大唱片架。
“听谁唱的,说吧!”他说。
“嗨!你的壁柜不挂衣服,用来做唱机、唱片架的壳子,好棒!”她叫起来。“是谁发明的?”
“办公室里放唱机不象话,寝室又太小,只好设计成这样,”他耸耸肩。“说吧!听谁唱的!”
“有没有法兰基连的HIGHNOON?”她问。
他不声不响的抽出一张,放上去。
“还有呢?我们可以连听十张!”他说。
“好啊!”她豪兴大发,高兴起来。“一张卜狄伦的《随风而逝》,一张钟拜亚丝的《百明罕早晨》,一张金瑞夫的《红丝带》,一张巴克欧文的《露丝钟》,一张汤姆琼斯的《绿草菌苗的家乡》;另外一张尊尼凯斯,一张彼得·保罗和玛丽,一张猫王的《蓝色夏威夷》,再一张…”
“你选了九张,剩一张让我选,怎样?”他望住她。
“好吧!免得你说我太霸道!”她抱着枕头盘膝坐在沙发上…当然,她早脱了鞋子。
他放好唱片,把唱机推回去,关上柜门,然后走过来。他弄了两杯果汁放在茶几上,一矮身坐在地毯上,就在之颖的旁边。
音乐早已开始,他们并没有专心去听。他双手支着下颚,那幺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她。她心胸坦然,大方极了,望着他笑一笑,又扮个鬼脸什幺的。
“你选的是哪首歌?谁唱的?”她问。
“暂时保密,等会儿你就知道!”他眨眨眼,说:“怎幺你选的曲子都是我喜欢的?”
“英雄所见嘛!”她咭咭咕咕的笑,她又忘了韦皓。
“欣赏法兰基连的人并不多,你很特别!”他说。
“谁说欣赏他的人不多?”她不服气的。“他那种粗犷、满
靶情的声音,那种纯男性的唱法,嗨!不欣赏他的人是白痴!”
“他是纯男性,谁又不是‘纯男性’了?”他故意问。
“潘定邦!”她不假思索的回答。“很男性化的名字,十足娘娘腔的外表!”
“施薇亚是你的朋友,你这样批评她的丈夫?”以哲故意大摇其头。“何况潘定邦只是斯文,只是谦谦君子!”
“哎…”她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好像被抓住尾巴的小狐狸,再也逃不了。“我不说了,下次一定不说!”
他拍拍她,他真喜欢她那股清纯、稚气。
“别担心,我不告密!”他说:“潘定邦是斯文过了分!”
她做一个满意的表情,唱片换了第二张。
“我没有问…韦皓!”她忽然说。脸色阴沉下来。
“你是指他和爱莲的事?”他反问。
“恩!”她点点头。“但是我看得出他神色不对!”
“他心里对你歉然,他一定相当难受!”他说。
她再点点头。
“我是不是该…表示些什幺?”她问。像问大哥哥。
“你想表示什幺?”他反问。
她耸耸肩,皱皱鼻子又摸摸头发,小动作全出齐了。
“我不知道,”她说:“我很想骂他一顿,然后,再告诉他我原谅了他们了!”
“真心话?”他眼光闪一闪。“不生气,不忌妒了?”
“当然真心,何况生气、忌妒也没有用!”她说。
“那幺,你又何必骂他—顿,令他不安呢?”他说。
她想一想,很有道理啊!
“那…我该怎样?”她问。她在以哲面前特别稚气,依赖心特别大,因为他是医生?
“我不能说你该怎样,”他沉思着。“既然你肯原谅了,我相信你会明白怎幺做才最完美!”
“这件事好…气人,怎幺说完美?”她嘟起嘴唇。
“说老实话,你爱…韦皓吗?”他目光炯炯。
“不知道!”她摇摇头。“我跟他在一起好久!”
“好久不是爱!”他肯定的说:“爱是一种感觉,韦皓和爱莲在一起,你伤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