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他皱眉问。

“我是杨家南方的朋友。”

“我哪清楚？反正皇帝老爷要兴大狱就对啦！”老妇人挥挥手“瞧你年纪还轻，快走吧！”

她脑海中浮现了由湖面传来的暮鼓晨钟，白湖寺中一声声的梵唱，女尼们寂静地礼佛，心中不再有障碍。

旅程再长，也有结束的时候。

“爹爹说，婚约不成，玉也必须要拿回来。”她回答。

彼端宇本来不太愿意，但一路走来，见到原以为弱单纯的妹妹也有能的一面时，这才勉同意。

芮羽明白，这可能是他们兄妹俩最后相的时光，从此顾家仅有的两个人便要各分东西，不觉格外的珍惜此情此景。

了秋后，芮羽才随着顾端宇来到北京城，原本顾端宇要一人奔波，但因他有案在，不方便独自一人抛面，所以才带着扮回男装的芮羽一同前去。

她拿着信里的胡同名，沿途问着来到城东。杨家是个很大的四合院落，但此刻却门开，有不少人的。

“不！你们是犯妇，而且又没有钱，我不能白白替人接生。”另一个像是产婆的妇人说。

彼端宇凝视着芮羽半晌才叹气说：“或许爹是对的，他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以你的容貌和情，不惹尘埃，尘埃也会来惹你，皈依佛门.你便躲开了‘红颜薄命’的业障，我也才能无忧无虑地完成我的复明大计。”

“你快去吧

芮羽拿前的汉玉说：“大哥认为我嫁过去有辱清白家风，那我就不嫁，但爹爹曾待，汉玉为顾家之宝，一定要合而为一。”

芮羽还未说完，老妇人便打断她“既是朋友，就快走，免得受到牵连，你难不知杨家已经事了吗？”

为这断玉盟约已经找了我们好多年。又半年后，他的儿杨章弘也捎书信来，说他是遵守承诺之人，有玉为凭，他绝不会忘记这个婚约的。”顾端宇说。

他们一路上称兄弟，不敢走官，便绕远途荒僻，山山中，绿的叶也逐渐转红黄了。

见到巍巍的皇城时，芮羽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岱麟，分别三个月，他可无恙？但随即又想，何必呢？她和岱麟就如同曹植的那句“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泥”永远不会有见面的时候，牵挂又有何用？

真是太意外了，芮羽愣了一会儿，又赶问柴房的方向，才来到后院分。

她唯一的疑问是，要多久才能忘却尘世中的岱麟呢？

那士兵大声吼着“杨夫人，你就不要再胡闹了！”

既是不忠不义，却又惦记着这小小的婚约，岂不矛盾？其实，她嫁不嫁杨章弘本无所谓，但这是父亲生前的一桩心愿啊！

北京门禁森严，他们在城外时，就见到一辆辆囚车往里送，气氛似乎有些诡异。

产婆的睛一亮，忙笑着说：“当然可以啦！其实也不是我不救人，只是…她们是官府要犯。”

“因为他们杨家是无耻的叛臣！”顾端宇的中闪着寒光“你知吗？十二年前南京城破，杨士谦便是在大雨中跪降满清的一个。他贪生怕死，苟且偷生，跑去攀附逆臣洪承畴，求得一个小小的官；而杨章弘，也就是你的未婚夫，已是满清举人，明年预备参加闱会试，士。你说，这样不忠不义的家族，我能让你嫁过去吗？”

柴房连着房，前面有个士兵，正拉开两个拉扯的女人，其中一个妇人哭着说：“我媳妇儿就要生了，求你来救救她吧！”

“爹还说，拿回玉之后，我就到白湖寺削发为尼，了却残生。”她又说。

芮羽忙拉住她问：“他们…杨家人呢？”

在郊区的一间旅店里，芮羽说：“大哥，事情不太对劲，一定是有什么大案发生，为了安全起见，不如我先城去探消息，你留在这里。”

“那一切就请大哥主了。”芮羽轻轻的说。

芮羽找了一个看起来慈善的老妇人问：“大娘，请问杨士谦大人是不是住在这里？”

内外几城门皆有士兵盘查，芮羽非？渚驳赝ü。这个北方的首都之城，与南方市镇的景观大异其趣，什么都是大肃穆的，连薄蓝的天空也显得特别遥远，让芮羽有自己很渺小的溉秕。縝r>

“你是谁？”老妇人用狐疑的光看着男装的她。

她淡淡的说：“生于世，白湖寺或许反而是最安全清静的地方。”

以此刻芮羽的心境，终无靠，所的人又远去，家为尼，并不是太坏的路。

“事？了什么事？”芮羽瞪大眸问。

杨夫人？那不正是杨士谦的妻吗？芮羽连忙走上去，拿上的钱对着产婆说：“这些银两够你救人吗？”

“这倒合理。”顾端宇说。

“杨家的男人全下了大牢，女人就关在后的柴房，等待发落。”老妇人指指宅院说：“这房已经被抄封了。”

“这…这太残忍了吧？你才十八岁，日还那么长，这样不是等于葬送了你这一生吗？”他惊叫着。

芮羽听顾端宇的语气，以及他直呼杨世伯之名的语气，包了极明显的不屑，她觉事情不太对劲，于是问：“既然如此，为什么拖到今天才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