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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话别
西水关过去,有大大小小的涵dong,一些积着水,一些长着苔藓,宛如迷gong,有人说永乐帝朱棣便是由此逃离南京,躲过父亲朱元璋的追杀。
芮羽躺在一个干燥的台面,她的右上臂有扎着布条,草葯天天换,那半环状的丑陋伤口,虽然痛,但更痛的是她的心,尤其是在想到岱麟的时候。
今天是初五,他是否已在回程上了?
她在顺安堂的第三天,大宝就假装看病的人与她通暗号,让她自行到三山门去等人。
“只要有人对你说:‘鬼脸照镜子’,你就可以跟他走了。”大宝仔细的jiao代着。
“鬼脸”指的就是石tou城“镜子”则是镜子的涵dong地带,她也才知dao,许多反清复明的志士,为避风声,都会躲到这里来。
他们大都披散着tou发,不梳辫子,或gan伤崇祯旧事,或怒骂满洲夷人,充满了无法抒发的沉重gan。
当中也有一些女眷,zuo些煮食、清洗的工作,这几日,芮羽的伤就是她们照料的。
芮羽在这里几乎成为英雄,因为她的伤是被岱麟砍的,所以,大家不时会在她面前慷慨激昂地骂着岱麟,并不知dao她的另一番心情。
江chao声远远传来,在另一个石dong里的谈话也隐隐约约到了耳朵里。
“真可恶,白白让岱麟那小子溜掉!如果再多点时日就好了。”是顾端宇的声音。
“可不是嘛!杀掉岱麟,就像去掉顺治的右手,也好让满人明白,我们汉人不净是一些不忠不义的降臣,更多的是保明的热血义士!”有人附和着。
“我们一定要设法找chuliu落民间的二皇子及三皇子,在江南成立一个据点,再加上云南的桂王,闽浙沿海的郑成功,复明大业指日可待,满夷得意不了多久的。”又有人说。
是指日可待吗?芮羽环顾这陋室,像突围不chu的囚牢,而那些志士们,武功才华甚至不如要对付的岱麟,又怎么能够夺回已被大清征服的天下呢?
芮羽并非没有国家民族的观念,只是从小受父亲退隐思想的影响,老觉得顺治帝是异bang之主,崇祯帝是误国之主,都不是天下人民的福祉,愈争祸事愈多,还不如共推一个贤者,让山河能长治久安。
当然,这些想法是不能说chu来的,因为顾端宇已对当初她不愿帮忙下葯的事耿耿于怀,在言行之间,总视她为不足以论大事的女liu之辈,此时就更不会听她对反清复明之事的意见了。
正在相着时,外面一阵吵闹,有人喊着“快看,那不是岱麟的钦差船吗?”
岱麟?芮羽忍痛爬下床,一步一步走向dong口,只见江面辽阔,在无边的细雨中,三艘船前后并列成队,其中最大的一艘,cha着大清及八旗正白的旗帜,飘扬在空中。
“贝勒爷…”芮羽在心里唤着,脑?镆荒荒桓∠止往。縝r>
他们在ma房前的初见。他买下她为僮仆。她陪他读书。侍奉他生活起居。他们在江边的谈话,然后是那惊逃诏地的吻,还有手臂上无情的一刀…件件刻骨铭心,永难忘怀呀!
她从未因国仇而责怨他,也未因家恨而怪罪他,甚至挨上那痛极的一刀时,也都是心甘情愿的。
她对他的gan觉,超脱了满蒙之分,统治者与被统治者之别,阶级及shen分的差异,qiang烈庞大到可以包容一切,只有爱,而不可能有恨,有时,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更无法去解释清楚这心态。
然而,任她有再shen情的牵念,都只能yan睁睁的看着岱麟扬帆而去,永远从她的生命中消失。
多情总被无情误呀!她的yan泪缓缓liu下。
“好了!你的岱麟走了,也该看够了吧?。”顾端宇在她shen后冷冷的说。
“他并不是我的岱麟。”芮羽忙ca干yan泪说。
“不是?当我要杀他时,你不是一心要保护他吗!”顾端宇板着脸dao。
“我保护的是你呀!我这一刀不也是为你挨的吗?”芮羽委屈地辩驳。
“你要想的不是这一刀为谁挨,而是谁给了你这一刀!”顾端宇厉声说:“你要明白岱麟的心狠手辣,在他的yan里,你、我,所有的汉人,都比一条虫还不如,说杀就杀,gen本无一丝一毫的情份!”
芮羽只是站着,脸se如雪一般的白,不敢回话。
彼端宇看着她,慨然而叹地说:“唉!你太单纯了,这都只能怪父亲将你保护得太好,完全不了解人心及江湖的险恶。”
“爹所zuo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护持顾家的命脉能在这luan世存活下去,如果他知dao你从事这zhong危险的工作,在天之灵也会不安心的。”芮羽说。
“有国才有顾家的命脉,没有国,又guan他什么传承呢?”顾端宇回驳dao:“这是我永远不变的想法,没什么好讨论的!如今,江南的起义行动陷入困境,我打算到南方去投奔桂王,或者是郑成功。”
“那么远呀?”芮羽心中其实想说的是,那不是一条更回不了tou的路吗?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人是你,却又不知该拿你怎么办。”顾端宇沉默了一会儿说:“这几天,我一直想告诉你,其实早在一年前,我就有杨家的消息了。”
“真的?”芮羽惊愕地说。
“千真万确,一年前,杨士谦打听到我,辗转送来了一封信,说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