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暑假我在危地拉帮修院盖课室，整整三十天，写了详细日志，拍摄照片，投稿到国家地理杂志，惨遭退稿，他们只选卞丽诡秘的题材：玛耶尼族兴衰史、玛莉安娜沟中的海底生、黑猩猩如何与人类用手语谈…”翔随即大笑“看，怀才不遇的我抱怨良多。”

岳琪叹气“我自己就一方向都没有。”

翔这样说：“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秋，月分晦朔弦望，七日一转，年分夏秋冬，三月一变，朝菌晦月生，见到太便死，不知有朔月，蟪蛄是蝉，夏生冬亡，不知天。”

岳琪想一想“你读过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篇吧。”

翔笑笑“在哪个城市的报章？香港、上海、台北，抑或新加坡？都会读者都喜看明星绯闻、名媛情史。”

“你小时候理想是甚么？”

“翔甚么都成绩优异是因为她有一情。”

她们都笑了。

两人大笑起来。

“翔是比较特别。”

张伟杰说：“成绩好可大学，学历易找优薪工作，受人尊重，生活稳定，这些，都是快乐因素。”

丈夫张伟皆拼到了“谁拍的照片？好不动人。”

啊，日月如梭，日月如梭，时光飞逝。

岳琪笑“我喜红楼浒。”

岳琪笑得翻倒。

岳琪说：“我会留意她的发展。”

“为甚么有些孩不喜读书？”

“正是。”

“李白也有类似叹息，他那著名的『可怜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便是抱怨时间大神。”

“一个人的志向在三岁时已经定好。”

“这几年你一直为翔的动向笔记，她是你的一项写作计划？”

张伟杰说：“很难讲，也许翔明天就恋结婚去，三年抱两，从此忙着家主妇。”

张伟杰斟冰冻啤酒。“容太太说翔五岁时就讲，『愚蠢女孩长大才去拉拉队女郎。』”

“她是通天晓。由此可见，一个年轻人愿意学习的话

李岳琪一直与翔维持联络，她成了容家好友。

回到车上，李岳琪说：“是天生的吧。”

“名成利就，穿得好吃得好。”

岳琪说：“翔我比你大一辈，你不懂得在我们那个时候女来工作的确受到歧视，必须先讨得男同事心。”

这时，容太太自书房走来“两位可问到甚么？”

“父母总希望女勤奋向学，可是谁也不知学业优异与快乐人生有何联系。”

两名记者告辞。

“我们过些时候再来，监察容翔展。”

“你在抱怨今日年轻人太过功利？”

“噫，忘记问容先生太太何职业。”

“真难得，她有理想。”

“容翔可到极。”

“容先生建筑生意，容太太是家主妇。”

“别小觑读者。”

“可否用中文发表？”

李岳琪把公文袋带回家细读。

“两位真客气。”

翔说：“家母叫我多读唐诗及四书，比较积极。”

容太太走过听见，轻责岳琪：“翔就是叫你坏。”

“我开始动笔时自然知会她。”

“像你这年纪，没有大言，也就缺乏大志。”

“她还小，将来，必然受社会污染。”

一日，她与李岳琪谈到庄的逍遥游。

李岳琪说：“得益良多。”

“翔会西文？”

成年后的翔瘦了一，双更大更亮，发稍长，已在政府建筑门工作，还有，她学好了中文。

“容翔。”

“首先，把世界大地图找来，我想确实验明危地拉经纬度。”

“咦，遗传一般。”

（2）

他们知危国在中洲，西边是墨西哥，东边是洪都拉斯，说西班牙及玛耶语。

“对不起，琪，恕我大言不惭。”

“女到底还有一把声音，可以站来说话，儿童就任人鱼。”

“在这里。”

翔把一只公文袋递给岳琪。

七年过去了。

“我可以读你的建校日志吗？”

“噫，浒传践踏女。”

“难得看到一个女孩不讲脂粉名牌。”

“翔知吗，她会否反？”

“并不代表那不是一本好书，我们学校里有一个教授，至今认为女学生不应实验室，可是我在他指下得益良多。”

“让我们来看看公文袋内容。”

翔笑着接上去：“我知你指甚么，莎翁每句都慨叹时间飞逝，生命无常，与庄有异曲同工之妙。”

岳琪微笑“你似听到一讯息，叫你行动。”

“是，从前我们都有这推动力，不为甚么，只想到最好，不怕吃苦，不问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