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河诠忽然从传菜的窗口里冒出冷笑声。
“土豆,你倒好心,人问一句你答一句,嫌事情少是不是?!”
“没有没有…姑奶奶,土豆很忙,很忙。”土豆干笑,急忙扯下抹布抹着台面,眼珠子还不忘偷瞄两下。
“你要瞧这是什么肉是么?”梁河诠挑衅一笑。
冯即安耸耸肩。“想介绍给我也未尝不可?”
“好,我这就拿给你看看…”
下一秒她出现时,一样东西已经抓在她手里。
冯即安瞪着那四肢拼命挣动的东西,那鳖头不时探出壳来,恶狠狠的张嘴想咬抓它的人。
一阵恶心的感觉自胃部直冲喉头,他带著作呕的声音指控她。
“梁…红…豆!”
“你问东问西的好烦人,”她装无辜的撒娇着。“我才给你瞧瞧的,怎么样,新鲜吧?”
他忿恨,并颤抖的指着她,突然一回身,开始捶着胸口呕吐。
“嗳嗳嗳,这可是神仙肉,吃了能长生不老呢,怎么说吐就吐。”梁河诠一脸惋惜。
“你…”转过来瞪了她一眼,冯即安又扭头吐得唏哩哗啦。
“哎呀,冯先生,这…这可是姑奶奶的拿手菜呀,你怎么吐了!?”土豆大惊失色的喊。
太恶心了,真是太恶心了!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她竟然煮这种王八给他吃!要是传出去,他冯即安还要做人吗?
恼怒的拿起剑,他恨恨的拭着嘴角,气冲冲的走了。
“这么晚了,冯先生去哪儿…”
“干你的活儿,别管他。”把鳖丢回水缸,甩甩手上的水,她胃口大开,突然有了吃饭的好心情。
这么晚了,他能去哪儿?要是去佟良薰那儿倒好,嚼了两口啼子,梁河诠脑海里忽蹦出个妖艳如花的笑脸来,她喉咙哽住,一嘴的菜全吐了出来。
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聊的!肯定又跑去了百雀楼那儿。想到白天瞧见两人卿卿我我的那幕,她就满头满脸的火袭上心头,这口气,哪是方才整了他便算数的。
“好!我就跟你到破窖子,掀你桌子,打你几拳,非要你没面子不可!”她下定决心。
打从娘胎出来,梁河诠几曾进过号称女人公敌的地方?
逢迎、巴结、撒娇、讨喜、发嗲,天!贝栏院种种,直叫躲在花丛后的梁河诠开了眼界。那些比馊水还恶心的刺骨下流话,更一字不漏的搜进了脑子里。
悄声从花丛后走了出来。一想到可能会有姑娘缠住冯即安的脖子撒娇发騒,梁河诠头皮蓦然一阵发麻。
“没想到你居然肯为他委屈自己来这种地方。”身后传来一阵轻笑,梁河诠霍然回头。还会有谁,花牡丹一身藕色绣桃花的长衫,正笑吟吟的站在月形门里瞅她。
“你真讨厌。”竟在这里被她逮到,梁河诠脸色难看无比。
花牡丹微笑,轻柔的抚触自己的脸颊。“是吗?我可一点儿都不觉得。事实上,还满多人喜欢我的。深夜驾临,你肯定是来找即安的,是吗?”
她话里虽谦虚,口气却自恃无人可比,激得梁河诠把杨琼玉苦口婆心劝的那一套全抛在脑后。为了全天下的良家妇女,她决心给这臭女人一点儿教训,至少,得把她那张骄傲的面具给打掉!
“我来找你!”她抽出汤瓢,抛给对方一对杀气腾腾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