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幸福。”衣服传来了一阵温暖,足以使我恋栈,但我还给了他。“我不冷。”
“每个人都有过去。”他把上衣重新穿好。
“只不过有人运气好,有人运气不好。”
“你呢?你属于哪一种?”他充满了兴趣。
“不管好或是坏,都已经过去了。”
“说了半天,你等于一句话都没说。”
“因为…”我低下头“不值得一提。”
“越红,”他的手搭住我的肩,近得听得到他的呼吸“恕我直言,你太封闭,应该开朗一点。”
我笑了笑。轻轻拂开他的手。
我总不能写一本厚厚的书,向世人哭诉我的痛苦。
即使有不幸,也是自找的。
离开圆山时,已经晚了。车子慢慢往下开,车灯照到的地方。路旁的草随风轻摇,像是另一个世界。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多年前,我曾以为世界不尽是悲愁,也有许多欢乐可寻,但我未曾寻到,只捡拾到自己的悲伤。
“为什么叹气?”陈诚问。
“为什么不装作没听见?”
“我关心。”
我不敢吭声。
“我不配关心你?”
“让我们保持良好的友谊,这比旁的事重要。”我说。
“我们是朋友。对吗?”
“对,我们是朋友,友谊之间是有限度的。”
“如果我想留住你,就应该聪明一点。”
“你是我见过的几个聪明人之一。”我笑了笑。
“我会记得这句话。”他说“因为我想留住你。”
我只是个不缴房租的房客,不值得他留。但他留我也好,反正我无处可去。
回到家,陈诚摆出棋盘。
“我累了。”我歉然地笑笑,关上门。
半夜起来上洗手间,客厅里的灯还亮着。孤灯下。他独坐,左手跟右手下棋。
看得出来,他很寂寞。
这年头,谁又是日日笙歌,夜夜春宵?
我们都不过是平常人,拥有的也不过是平常的寂寞与伤痛。但仅仅如此,已让人穷于应付。
我真羡慕那些有大志向的人,他们无畏艰险,至死无悔。
第二天早上,我用心做了早餐,做完回自己的房间。陈诚明白我的意思。这是他最大的好处:聪明、善解人意,又知道尊重别人。
他走后,我才出来,碗盘都洗得干干净净,玻璃杯中满满的新鲜橙汁。
我正喝着,电话响了,是小露,我大吃一惊。
“你在哪里?”
“幼稚园!”她笑得咯咯咯地,真是个小表灵精。“我们幼稚园里有电话,你不是说可以打给你?”
她昨天问我电话,我随口说了,却不料她记得牢牢地,真是记性好,大概这是文盲的特长。
“姐姐,你今天再来跟我玩,明天更要。”
“为什么?”
“明天我过生日!”她叫得好大声。八成兴奋过度,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