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姓巫名，并不是你陈某人的手或脚，或

他睁开，看见是我又闭上。他瘦得很厉害，可能很久没吃东西了。

我真不忍心让她孤单留下。

换任何人，我都能走得开，包括孙国玺。嘉走后，我连话都没和他多说一句。

孙国玺替她在三峡买了一块地。

巫曾托付我以重任，我却没有尽责。

“陈诚。”我一时气不打从一来“你这样消极颓唐，到底有什么意思？”

我回去时，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生气全无，那模样倒像是在生病。

依照本地习俗，我们得烧纸房、纸车、金童玉女，甚至全电给她。

她怕黑。

启灵了。

一个30岁的大男人小女儿态。我厌恶地一摔手。

晚上是最后的仪式。

此刻，她不再唱歌、舞，她睡在这里。

但陈诚不同。

“以前她也不是你的。”我不屑地说。

“我东西给你吃。”

他摇摇。

我的小妹会如青小鸟，现在也如青小鸟一去不回。

我们牵着手，望着火。

放置在空地上时，蔚为壮观。

“她什么时候是你的？”我反问。

这是家人能为她的最后一件事，保护她，不让徘徊的孤魂野鬼夺取她的财产。

我握双手，无法声或移动。

孙家其他的人和我们手儿相牵，围成一个大圆圈，团团护住金山银山。

听他那么有气无力，我浑不舒服。

我心里一酸，如果我能为他什么，我愿意去。

我听见了夹杂在风里的叹息声，像在问…她为什么只来了这么短暂？短暂到还不知人生是怎么回事嘉的事办完了，我才想到陈诚。

“陈先生，外面的世界大得很，为什么不去看看？”

他傻傻地看着我。

他的边现一丝苦笑。

如果没有这么多人送行，嘉一定很难过。

聂小倩死后成为女鬼，嘉不会，她仍是公主。

风景绝佳，前面是山后面是，旁边是果树园，硕大的橘、柠檬、杨桃、柚挂满树。

缓缓起伏的坡地上，用黑的岗石修砌一个方块，那便是我妹妹最后的安息所。

我靠近他时，才发现地毯上全是空瓶，空气中还弥漫着酒的气息，他也不似前些日初见的那般洁净，已经开始邋遢了。

孙国玺从台南请来了最好的纸扎工人，忙了一礼拜，扎全的金山银山。

我叹气。也许，不该我的事，何必去。

“嘉！嘉！”

火堆外，围满了旁观的人。

“我失去了，”他毫不惭愧地呜咽。

回旋不去。

火烧了起来，起初只有一，但迅速地漫延成一片火海，把四周的黑暗都吞噬了，那奇特的火光，像晚霞般的灿烂。

我回过来，居然看见他的泪。

她是个快乐的天使，完全不该有泪的。

他没声。

他是个好男人，但是命不好，他失去了巫。

曲，一首又一首，青活泼，喜气洋洋。

车往前缓缓移动，街两旁挤满了人。

失恋的人我不是没看过，但他如此消沉未免太过分了。孙国玺断了后代，还是能相当地维持尊严；他这样，白白让人看不起。

孙国玺到最后忍不住也哭了，我母亲扶着他，将他的靠在自己肩上。

行列中有人批评风欠佳，因前远方盆地里有两支大烟囱，镇日着烟。

“越小…”我预备走开时，后传来他的声音。“谢谢你。”

但是她有。活着时独自哭泣，去时将玫瑰兜满衣襟。

他们来看嘉最后一。

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贵得很，怎么，失恋一次使吓呆了？

午夜，我们齐集到淡河边的门去，工人把纸扎排好后，开始火。

嘉不需要风，她没有嗣，她一直只是一个人。

他们从青梅竹相好到现在，才有那么一像夫妻。

“以前。”他完全听不懂我的意思，回答有如白痴。

我叹气，只好回转。

“陈先生，你还好吗？”我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他…真的没有别人了。

火熊熊地烧，在声势最旺的时候，又熊熊地走向寂灭。

我以前未帮嘉的，非常后悔。

空气是那般的静默。依稀，我听见了风声，像哭泣一般的风声。

我听见有人唤她的名字。

她的、她的梦，已成泡沫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