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越红，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嫁不chu去？”她突然从鱼类生态转向老女人生态上。

“自己赚钱自己hua，自在潇洒，只有无法养活自己的人才委屈结婚。”

“咦，这句话好熟悉。”

“我前天听到一位古圣先贤说的。”

“别羞辱我。”

“我说的是实话。”我叹了口气“海lun，我们又不是十七岁，早该从梦境中醒来。你可晓得，现在连嘉lou这么大的女孩子都不zuo梦，她们只讲求现实与手段。”

“她变了。”海lun喃喃自语“嘉lou小时好可爱。”

“不是她变，是我们老了。人总是会老的。”

“卖老！”她噗哧一笑“我脑袋里都是水泥，你再多的灰se毒素也传染不到我。”

我们俩吃完了李子、putao、梨、苹果，吃得肚子发胀嘴发酸，才心甘情愿地站起来。

“走吧！”

“不参加他们的舞会？”海lun指着游泳池畔的lou天舞池，到chu1点着五颜六se的灯笼，舞影婆娑，音乐飘飘，真是mei极了。

“我们加起来都快六十大寿了，还跟年轻人鬼混什么？”

“越红，你这zhong老chu1女情结愈来愈有问题。”

“十七岁时便已不是chu1女。”一时之间，竟有万端ganchu2在心tou泛起。

“原来你还在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如果有健忘葯，我愿意吃一粒。”

“你就别记得那件倒楣事成不成？记那么清楚，有谁会给你奖赏？”她没好气地瞪着我。

“是惩罚，不是奖赏。”我静静地说。

“你的dao德观这么qiang烈，怎么不随八月朝圣团去麦加mo拜真主阿拉？”

“阿拉说好yin者死，我不敢去。”

“要跟你说多少遍，那不是你的错！”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是自愿，怎么没错？”我别过脸，因为想liu泪。十七岁的往事仍让我无限羞耻，当时的我那般年轻，怎么会犯yindang的罪？

“十七岁的小表会有多少见识？又懂得什么？好吧！告诉你，越红，就算你是犯罪，犯的也是无知的罪。”

无知的罪？

海lun送我回去，一路上在她的小车里给我洗脑。

我沉默不语。

事实的真相如何，不必要等盖棺论定。

她在门口放下我走了。小车留下一阵黑烟，她再不修，迟早给环保局当大乌贼抓去。

我进屋时，灯大开。

“谁？”我失声惊呼。一个大男人围了条浴巾从浴室中探chutou来，一见到我也吓得ma上缩回tou去。

糟了！我遇到qiang盗，而这大胆匪徒竟还在我家洗澡，使我的mao巾用我的香皂。

我急得要哭，赶jin夺门而chu。

“小姐，等等！”那人tao了条短ku，ma上追来，把我堵在楼梯间。他人高ma大，找简直没有逃的余地。

我年轻时遭人欺骗，现在却要在自家门口遇害，如果挤上了社会版角落补空，必会被写些艳尸、香消玉殒等字yan，然后是一大段提醒单shen女子多加小心的专家访谈。

“对不起，我没有恶意。你别哭。”那人居然好言劝wei。

“走开。”我以为自己胆子够大还能应付，不料才开口竟是呜咽。

“我叫陈诚，你为什么在我家里chu现？”他仍堵着我，我就像一只被nie在手中的鸟，上天无门，遁地无路。

这个歹徒，竟敢自称这是他的府上。

“你再挡着我，我就叫救命。”

“你叫好了。”他让开一条生路“但是你还得解释你怎么会有我房子的钥匙？如果解释不清楚，你会有麻烦。”

我们上中学时，把觳觫念成了鼓栗，现在才知dao这两个字的真意。

这人不但是歹徒，还是狂人。弄不好，他会杀掉我，他已经完全意识不清了。

bangbi王先生正好在此时步chu电梯，看到了我们，我ma上向他跑过去。他却不如我这样开心，惊奇地问：“陈先生，你几时回来的？”

都是海lunchu的馊主意。她只告诉我，房主是个女设计师，到瑞士进修去了，却没说清楚她也不过是个二房东，真正的主人是yan前这名彪形大汉。

“原来你是我表妹的朋友，她真糊涂，应该告诉我一声，真对不起，差点把你当贼抓了。”

我受了一顿惊吓，但问题还没解决。

陈诚是地铁专家，应政府邀请回台北替国家尽力。

本应分有宿舍，但他想自己有家，何必麻烦别人？现在可好，一进门才发现我住此地。

但我无chu1可去，总不能再回办公室睡沙发，晚上蟑螂成群结队地chu没，老爱添我的脚，再可恶者，黄百成穿汗衫工作，我无法忍受。

“我回来了，房子应该还我。”他理所当然地说。

我顽qiang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