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没有亲手抱过孙子。”
再怎么说,她的遗憾都是无法弥补的了,我总不能变出一个孙子来给她。
“忙了一整天,妈,你也该休息了。”我对她的话题百分之百没兴趣。
“我不累,秉同,妈年纪大了,只剩下你这个亲人,不能撂下你不管,否则我会不安心。”
“我这么大个人了,妈还替我操心?”我知道她当面锣对面鼓的一来必难逃脱,但还是想胡混过去。
“你不懂!”她喝了口参茶,道:“你是个好孩子,妈在心里对你和安兰都是一样公平,没有一丝偏心。”
“是,我知道。”
“你们戴家一脉单传,你又早年失去父母,安兰没给戴家生下一男半女,是我们家,对不起你…”“妈,安兰都已去世,您就别再提这个了。”我截断她。
但老太太非常固执。“我晓得你对安兰好,可是时代不同了,我自己是过来人,年纪大了没有个伴是椿苦事。”老太太在灯下憔悴的面孔竟有几分亢奋。
“我已经馒馒习惯,不觉得苦。”
“你才40岁,如果像我一样活到七老八十,还有好几十年,犯不着太苛待自己。”
“除了安兰,我对谁都没兴趣。”我斩钉截铁地说。
老太太不听还好,我一出口,她就流下了眼泪。“好孩子,好孩子!”她哆嗦着嘴唇:“妈究竟没看错你。”
我怕见她老泪纵横,只得靠在她身边安慰:“妈,你当心身体,别再伤心了。”
“我不是伤心,秉同,我是难过你孤伶伶地,若我老婆子再一走,你更是无亲无故。”
我告诉她,一个专心绘事的人,清静很重要,并不以为苦。
“文莉这孩子…”她的话题又提到了文莉。
“妈想到哪去了,文莉有要好的男朋友。”我赶紧提醒她别做乔太守。
“准说的?”
“我遇见的。”我硬着头皮告诉她,文莉的男朋友在东海教书,人品很端正,还配得过文莉。
“那是普通朋友。”老太太很顽固:“她若是有知心人,一定会带来给我看。”
听她愈讲愈离谱,我暗暗叫苦。
“妈不会看走眼的。”老太太收起了湿手帕“安兰这么多个同学,就属文莉最乖最好;听妈的话,你们可以先做个朋友。就算暂时不做任何打算,大家交交朋友也无伤大雅。”
我回房时,心里非常懊恼,季文莉果真有两下子,居然能哄得老太太来替她做说客。难道她真的…爱上我?我可不敢往自己脸上贴金,她成天在外走动,合格的单身汉一定不少,东海那位就很文雅,又何苦找我麻烦呢?
我心里烦,气温又高,就更加令人燥热不安,正准备打开冷气,忽然有人在外头敲我窗户。
“谁?”我着实被那个黑影唬了一跳,是安兰吗?我急急打开窗,在阳台栏杆上坐着的,却赫然是桂碧随。
“你怎么进来的?”
“用腿走进来的!”她毫不在乎。
“狗没咬你?”老太太养了两条看守宅院的德国大狼犬,凶极了。若见生人定会飞扑上去,主人不喊住手绝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