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装糊涂?
“夫婿?”韩真脑子一片空白,抓不住夫婿这个字眼的意义。
“难道你吓傻了?今天是你出阁的日子。”靳硕南完全放开她的手腕,从她身上翻至一旁,一手支着头,闲适地斜躺在她身边。
“我出阁的日子?”慢慢脱离梦魇的迷雾后,现实像电光一闪,突然击入韩真的脑海。她慢慢坐起来,他则顺势移开自己沉重的身躯。
她甫获得释放的双手,缓缓地环住自已逐渐发冷的身子。
“这里是…”韩真低语问道。
“靳府,以后就是你的家。”
果然!韩真失神地望着身上洁白的单衣。
进了靳府,一切就无法回头了。
“我必须告诉你,所有迎亲队伍的人,全死了。”告示里,没有一丝感情。
韩真捂住唇,眼里酸涩起来。
“还有,你唯一的哥哥,也死了。”
泪水溃堤而下,泪珠一滴一滴落下。
她为溅血的婚嫁而哭,为香消王殒的女子而哭,为染上污渍的嫁衣而哭,为这场天降杀戮里死不瞑目的人而哭。
罢开始,靳硕南采取近乎冷眼旁观的态度,微眯着眼,想看她究竟可以演多久。
过了一会儿,韩真仍旧哀哀切切的哭着,泪水像是从没断过,哭得鼻头都红了。
叹了一口气,他终于坐起来,有些认输的伸出手,抚慰的环住她,拍拍她的肩背。
“好了,别哭了。我会妥善安排后事。”再不安慰,他靳府就要淹水了。
“谢谢你。”韩真下意识地倚向他的怀里,承接他的温柔。
“若非有变,我们今日本将成为夫妻,何必道谢?”他低头,将她颊上被泪水沾湿的发丝拨到耳际后方。
夫妻?韩真怔了一下。这个敏感且不真实的身份瞬间敲醒她,接着突然伸直双手将他推离,痹篇所有身体的接触。
这个夫君、这个怀抱、这个温柔,本该是另一个女人的,她只是窃取占用了。
她…没有这个资格!
那个死去的新嫁娘的冤气,还隐隐约约的透过染血的嫁衣,灼烫着她的肌肤、咬嚼着她的血肉。
“怎么了?”靳硕南轻声问道,眼底有一抹细细探索的味道。他不着痕迹的观察韩真的表情。
“没事。”韩真回避靳硕南灼人的视线,只是满怀罪恶感地摇摇头。
“你的闺名是什么?”靳硕南毫不在意的又躺回韩真身边,一手重新支着头,漫不经心的伸出另一手,拉起她肩上一绺黑色的发丝,卷绕把玩着。
“真儿。”她没有心机的脱口说出,说完后便懊恼的咬住舌。她怎么说实话来了?
靳硕南的手停顿一下,两眼炯然地看着韩真,眼里浮起一丝兴味的光芒。
真儿?搞不好,这女人根本不知道她要假冒的对象是谁!
“我记得你的名字是林如媚,怎么会叫真儿?”靳硕南刻意提到真新娘的名字,善心大发的透露给她该牢记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