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节成的双肩,眼中凶光毕露。
“你们到底在看什么?还是你们看见什么?跟我说可以吗?”耐不住眼前诡异的景象,我对着他们两人发问,也不顾他们要我不断弹琴的交代。“谁叫你停下的,继续。还有弹点轻快的可以吗?就已经很烦躁了,再听到哭调,你是想我撞墙死吗?”菜包都有自杀冲动了。
“喔!好!”为了怕激怒和安抚他,我努力地想着自己学会的快乐曲子,绞尽脑汁才发现,我根本没学过任何一首调性愉悦的曲子。慌乱之际脑袋突然闪过宫崎骏的卡通与小叮当,当下不再考虑,十指连动弹出《熊猫》、《小叮当》的主题曲。我发誓我不是有心捂乱他们的对话,但是在结束《熊猫》,ㄤㄤㄤ的旋律响起那一刻,我面前的两个男人即刻回到沉默,黑色瞳孔激射出冰冷的光束到我身体。音乐没有成功的消除郁闷跟火气,反倒徒增暴戾。
“你想我死就对了。”菜包指着我的鼻子大骂。“晴雅有错吗?《小叮当》还不够轻快吗?”节成从背后推着菜包走出了门外,回头冲我笑了笑、挥了挥手,说声“没事,不要担心”他就带着菜包离开没再回来过。神鱼更夸张,稳洁、魔术灵、白博士,市面上有的玻璃清洁剂,她通通各买一瓶到琴房来,手上握着3M专家级的拭镜布,花了半小时一趟趟地清理镜面。
“没你的事,你的义务就是坐好认真弹琴,敲首贝多芬的《月光曲》来听听,接着命运、田园,管他什么的交响曲,反正越长越好,今天实验花的时间会多一点。”这瓶怎么样?”用过稳洁后,神鱼插着腰,来回抿着嘴唇,问用同样姿式站着的节成。“是很亮,不过你不觉得太刺眼吗?反而有点失真。”节成专注看着镜子,搔了搔前额,煞有其事的发表评论。
“别左顾右盼的。”和菜包一样,神鱼也不准我分心看他们在做什么。终于所有的清洁剂都试完了,我以为我可以稍微休息一下,神鱼竟然拿出几道符咒说:“我们再试试,如果这些贴完,你看到的东西还是没变,然后这个星期天收惊、安太岁也没用,我就考虑让你放手去做,我保证能说服菜包也答应。”“也没别的办法了,只好这样。”节成才说完,神鱼跨前一步抱着他“祝你好运!”他们互相拍着对方的背脊,连面对着神鱼的我,也能看到神鱼发出的微笑。
我自认从我生病以来,几乎对于外界的一切丧失兴趣和关注力。但是这回,这群我最亲近的人,已经彻底地挑动我的好奇心。节成是其中的关键不要说,阿姨、姨丈、菜包、神鱼,肯定已经组成了坚实的共犯结构,并正进行一件重大的阴谋。不管我乞求、或是迂回欺骗都没用,他们合伙朝我头上放了一个巨大的问号,任凭我再怎么猜想也理不出一点头绪。
“雅达你告诉姐姐,妈妈他们最近在做什么?”“姐姐原来你也不知道,他们都不告诉我。”虽然不能从雅达口中得到蛛丝马迹让我失望,但从雅达奔腾的泪水中,我了解至少我还有一位盟友。
“镜子啊镜子!告诉我,他们每天对着你说些什么呢?你里面藏着什么呢?”当我一个在琴房时,我居然也跟着对镜子说话发呆。“我有多久没有好好照过镜子了?原来我胖的很拥挤,头发也长到过臀了。”新旧疑问持续层叠堆高。当然镜子没有对我说出事实的真相,却忠实地给了一个我,睽违4年半再见,面目、人事均已全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