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晴当然明白彤弓欲消她气的用意。
“我的娘子,我可不希望陪我来南京的你受了任何不愉快。”彤弓笑道。
“这位爷,你们不会不愉快的。”撑船的船夫插话道。“莫愁湖可是金陵第一名湖,包准你们玩得尽兴。”
唐亦晴的臭脸因此勉强漾起些笑意。
言嘉见状,在另一边朝春晨低声责道:“你怎么对亦晴如此不尊敬?”
春晨满脸不在乎。“谁叫她居心不良?”
言嘉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居…居心不良?”
“不是吗?那日她对你暧昧的态度与语气,以及对我莫名的敌意,不就历历可证?我说言嘉哥,你可要小心点。”
言嘉真是佩服这小妮子的想象力,他失笑道:“你小脑袋瓜子到底装些什么?亦晴之所以那种态度,是生气我的怯懦,气愤我不敢对我心仪之人说出内心话。她是个旁观者,倒被你误会成当局者了。”
“真的假的?”春晨吐吐舌头,懊悔自己的莽撞。“这么说来,言嘉哥,你喜欢的人已经在南京了?究竟是谁?你都不告诉我!”
言嘉点点她的额头,摇首。
“很多事情我只想埋藏在我心里,你就别多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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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撑达了秦淮河西畔,四人上岸,徒步走入莫愁湖的胜景里。
“真不愧被誉为第一名湖,实在实至名归。”俯望湖面波光粼粼,如同一面明镜,泛着柔和的蓝光,彤弓赞叹道。
“相传六朝时代在湖滨住着一位名叫莫愁的佳人,后人为了纪念她,便称此湖为『莫愁』。”言嘉充当向导,巨细靡遗地讲解。“如果是春天来游赏,更可以看见湖内遍植的菱荷,以及杨柳婆娑,围绕湖边,随风起舞的美景呢!”
“无怪乎以『莫愁』为名,如此优美景色,怎不叫人心旷神怡,愁烦全逝?”彤弓开怀迎景而道,之前桃花树下的忧思已成过去。
见彤弓模样,言嘉不禁也同着欣悦,仿佛又回到以往的相处模式。
“呃…白夫人。”春晨轻唤道。
唐亦晴赏景兴致正高昂,为免又被春晨干扰,她仅斜睨一眼,不作回应。
春晨为表示善意与歉意,她柔声介绍“再走到前面,有位贩夫卖的饰品非常精致,前来此地的姑娘夫人定会向他购买,不晓得你有没有兴趣?”
唐亦晴存疑,不怎么信任地看着春晨天真无邪的笑颜。然而她瞥向彤弓那边,见她与言嘉似乎正融洽交谈,为让两人更好发展,她勉为其难点头,与春晨相偕步往。
半晌,彤弓环顾左右。
“奇怪?她们俩跑哪去了?”
“我猜她们大概到前头买饰品去了,这儿卖饰品的特别受欢迎,仕女们都趋之若骛。”言嘉笑答。
彤弓原先也觉好笑,但是猛然想到自身,她低首观看,一身男装,手抚上毫无脂粉的脸庞,不由得自卑起来。
同样都是女儿家,她却是这副打扮,没有女人的妆彩,没有女人的贤淑婉约。
她偷偷瞟着言嘉,内心是说不出来的惆怅。
“往山上走去,还有一座华严庵,里头有一座『胜棋楼』,相传是咱们明太祖因徐达胜棋而赐与的,堂内另有莫愁的画像,听说十分秀逸动人。”言嘉未察觉彤弓有异,继续滔滔不绝地讲述。“我们就去观赏观赏吧!”
言嘉正要领头,彤弓却唤住:“言嘉!”
“什么事?”
“你心仪之人现在如何呢?”
不经大脑、唐突的一问,言嘉僵硬地凝笑。
气氛由之前的平和转为紧张。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言嘉苦涩地反问。
或许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还有没有地位吧!虽然耳际尽是亦晴谆谆的劝告、二姐的要求坦诚,可她怎么也问不出口。现在的她如自折羽翼的鸟,无法飞翔也动弹不得。
言嘉对她有感觉吗?言嘉喜欢她吗?言嘉…爱她吗?
她根本没有办法直接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