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度比她预期还高“虽然是你爷爷邀请我们来的,我还是得谢谢你帮忙。瑞迪很高兴能有机会来伦敦上技术学院。”
“从你的声音听得出来,你不像他那么兴奋。”
“是的。”她便声回答。若非被迫,她才不会来打搅他。
“你可以一直留在约克郡,让你们那间老房子的整修费用花光你的钱,而我想你那份图书馆的薪水大概只够糊口。”
“即便如此,如果不是为了瑞迪的前途著想,我不会来这里。”
“不过,你还是来了,”冷冷的灰眸不友善地扫射著她“不必再装作你不喜欢改变环境,真正的受害者不是你。我会插手管你们的事全是因为我爷爷的缘故。”
“你的意思是你本人并不欢迎我们来?”
“我的意思是你们来此可以脱离困境…”
“我应该感激。”她帮他把话说完。她本来想保持礼貌,但是这个男人又开始激怒她。
“你不该感激吗?”
“我感激。”她紧声说。心不甘情不愿地感激。现在她掉进他的陷阱,他可以随时捉弄她,随时提醒她该感激。
“我并不要求你感激,只是不想见到你一副殉难者的模样。你想上楼休息一下吗?”
“好,我的房间在哪?”
“我带你去。”他上楼,莉丝跟著他走。
他这个人的言行举止,都蕴含著一种逼人的傲气。他和她过去认识的男孩都不同,她最好牢牢记住他们是不同类型的人,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能大意。
他谈起他爷爷,说他奶奶死后,他爷爷改变很多。“他几乎足不出户,他说他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只是在等死。除了有时候下楼来用餐,或到书房里找书看,平常他都把自己关在房襄。”
莉丝听了好难过。她爷爷是个精力充沛、活动力很强的老人。即使在他死前几个礼拜,已经病痛难当了,他还坚持要像平常一样走路运动,生活琐事全部自理。
它的卧室在三搂,也就是顶楼,瑞迪的房间隔壁。尼可开门,她走进去,它的行李已经放在雅致的老衣橱旁边。房间里的家具都很陈旧了,梳妆台、椅子,无一不是古董,最醒目的是一张四柱床。
“好棒!”她轻叫道。暂时忘记他们之问的敌意。伸手摸摸家具,走进浴室看一看,里面挂著成旧的浅绿色毛巾和浴巾。住在最舒服的大饭店也不过如此。
尼可本来靠在门上,现在他走进房间,浏览一下,耸耸肩,边走向窗子边说:“我已经习惯住在古董堆裹。”
“当然啦,你是富家子弟,有些人奋斗了一辈子,都还无法使一家温饱。”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把人分类。”
“我哪有把人分类?”
尼可在她还来不及躲避之前就走到她面前,和她面对面。他的手指插进她发中,逼她抬头看她。“你是我所见过最爱吵架、最固执的女人,而我所见过的女人不在少数。”
莉丝凝视著他英俊的脸庞,想解释平常她不是个爱吵架的人,可是她的喉咙好乾,乾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身体因为他的靠近而发热,她的呼吸因为他热烈的眸光而急促,所有的意识和坚强的戒心即将融化,幸好她及时眨眨眼回到现实。
“我一点都不希望成为其中之一。”
她握紧双拳,但仍便不出力气把自己由他身边拔开,他有一种摄人魂魄的力量,一不留神,她就可能失心失魂,敲门声响起,瑞迪跳进来。尼可突然放开她的头发,魔咒消失。
她返到她的皮箱旁,把皮箱抬到床上,和瑞迪聊天,尽量显得自在。假装她几分钟之前不留被尼可的魔力迷惑祝瑞迪的兴致很高,恨不得能马上游遍伦敦的每个角落。他说他的行李都已经整理好了:她可以想见他只是把所有的衣物往抽屉、衣橱里随便乱丢,就准备出去玩了。他游说尼可带他去见识皮卡狄圆环,而且还要搭地铁去。莉丝想像尼可被夹在拥挤火车里的样子,不觉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