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比苑芃在上课钟响前三分钟走进教室，便瞧见偌大的教室里几乎坐满了人。

她谨慎地环顾四周，发现角落还有空位，便快步走了过去。

“请问这儿有人坐吗？”她询问隔bi的男同学。

“没有。”那个大男孩抬tou一见她，顿时看直了yan。“当然没有…请坐。”

“谢谢。”谷苑芃坐了下来。

“你是哪个系的同学？”他结结baba地问，仍然目不转睛。

“我是慕孙教授的名而来，特地选修了他的课。”她笑着回答，看着可以容纳一百多人的教室几乎座无虚席。“看来孙教授的课很受huan迎。”

“是啊。孙教授从来不点名，但是他的课一定高朋满座，晚来的还抢不到位子哩。”男孩笑容满面地dao。“我叫何介bang。你呢？”

“我叫谷苑芃。”

“如果你要上孙教授的课，我下次可以早点来帮你占位子。”何介bang自告奋勇。

比苑芃正要回答，上课钟却响了，而孙扬几乎在同时走进教室，闹烘烘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没有往台下瞧，径自踩着轻松的步伐走向讲台前。

“大家早安。”他朗声dao，双手撑在讲桌上。“这是第一堂课，大家似乎还有些睡yan惺忪，为了确定你没有走错教室，我是孙扬教授，这堂课是货币银行学。我给各位三分钟的时间，别说我没有警告过你们。”

台下引起一阵笑声。谷苑芃微微扬眉，注视着他打开手上的活页夹。他穿着简单的蓝se衬衫和红se条纹领带、shense西装长ku，没有穿外tao，一绺黑发垂至他的额前，令他看来既潇洒又迷人。

他完全不像她预期中顽固严肃的教书匠。相反的，他妙语如珠，技巧引导的上课方式不但引发同学间的热烈讨论和踊跃发言，更不时引起一些笑声，令原本可能沉闷呆板的课程变得生动，完全掳获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你呢，谷苑芃？她在心中问着自己。这么久之后再次遇见他，她的心中仍有悸动和涟漪，但她对孙扬而言却只是个陌生人。如果她想引起他的注意，那显然得费点心思了。

“今天就上到这里。下次上课，请各位准备好三分钟的报告，我会请几位同学上来聊聊对目前金rong情势的看法。”

听讲台下ma上唉声四起，孙扬微微一笑，翻开桌上的点名薄。“最后，系主任告诉我有几位新同学，我想认识一下，点到名的同学请回答我一声。廖怡棻？”

“有。”

“张杰全？”

“有。”

“谷苑…『凡』？”

“这里，孙教授。”一个清脆的女声回答。“还有，那个字念『ㄆㄥ？』，不念『ㄈㄢ？』。”

孙扬循声望去，待瞧见那张慧黠机灵的脸庞时微微惊愕。是她！那个前几天在PUB里勾引他，并且宣称要嫁给他的神秘女郎。她怎么会在这里？

不止他gan到震惊，有不少目光也都转向她的方向，教室里开始响起窃窃私语，偏偏谷苑芃神se自若得很，一点也没有被人打量的不自在。

意外过后，孙扬ma上回复冷静。“对不起，恐怕我的中文造诣不太好。”他an捺住想将她拉到外tou，当面要她解释的冲动，费力将注意力转回手上的名单上。如果这是什么无聊的玩笑，她最好有个说服他的好理由。

下课钟响了，他将手上的讲义收入公文包里，一群女学生随即围了上来。他瞄向谷苑芃，只见她shen旁也围了一群男同学，而由她脸上的笑容看来，她显然早已习惯被男人包围，不guan是年轻的、抑或是年纪老得足以当她祖父的男人。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群爱慕的女学生，孙扬在走廊上追上了谷苑芃。“谷小姐，请留步。”

比苑芃侧转shen来，看着他走到她shen边停下。“有事吗，孙教授？”

孙扬没有ma上回答。有好半晌，他只是jin盯着她，似乎在怀疑她和在酒吧里勾引他的妖艳女郎是不是同一个人。

绝对是！他肯定地想，除了名字之外，她那高人一等的shen高也不容错认。而此刻，没有那shen俗丽的打扮，她穿着白selei丝上衣和niu仔ku，及背的直发整齐地披在肩后，薄施脂粉的脸庞姣mei细致，看来只有十六岁。

“我没有认错人吧？”他打破沉静。“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chu现在这里？”

“当然是来读书喽。”她一脸天真地回答。“虽然已经过了开学注册的时间，但是系主任愿意让我补办入学，所以我就选修了几个学分。你不也建议我再回学校来念书吗？”

“刚好选中我的课？”

“如果我说这是巧合，你大概不会信吧？”她依然满脸无辜。“我很想留下来和你『叙叙旧』，不过我等一下还有另一堂课要上，失陪喽！”

她想转shen离开，但他却挡住她的去路。

“别以为我会相信你的理由！”他低沉地dao。“我要知dao你来这儿的真正原因。你是zuo什么的？”

他轻柔的声音里饱han警示的意味，谷苑芃故意叹了一口气，知dao除非得到答案，否则他是不会放她走了。

“好吧，既然你想知dao，我就告诉你。”她说。“我是个模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