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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他一定是醉了。
灯光昏暗的PUB里烟雾迷漫,窄小的空间里人声吵杂,热情奔放的摇宾乐充斥在空气中。孙扬轻摇着手上的酒杯,看着那群年轻人正忘我地跟着节奏扭动shenti,完全rong入在狂野热络的氛氛里。
两个chui着ji冠tou的年轻人冲到他面前,脸颊仍因方才的一番激烈运动而泛红。
“你不过来和我们tiao舞吗,教授?”其中一个气chuan吁吁地dao。“一起下来tiao嘛,很好玩的。”
“不了,你们玩吧。”他温和地回应。“还有,我说过现在不是在课堂上,别叫我教授。”
“是,教授。”两个小伙子对他行了个军礼。“对了,等一下大伙儿准备去KTV续摊,小P还特地准备了余兴节目要孝敬你喔。”
“余兴节目?”
“是啊。”那个绰号叫“小P”的男孩笑嘻嘻地接dao:“如果你满意的话,别忘了高抬贵手,期末分数别太难看啊。”
“意思是如果我不满意,你们期末报告也别jiao了,直接当掉?”
“靠,你不会这么无情吧,教授?”两个大男孩异口同声。
看着他们摸摸鼻子转shen离开的背影,孙扬忍不住微笑了起来。回台湾担任客座教授半年,他已经完全rong入这群爱玩爱闹的大学生生活,虽然名义上他是这群大学生的教授,实际上却更像是他们的兄长和朋友。
每回学生有课外的联谊活动和聚会,总不忘了拉他来凑一脚。若是时间许可,他总是十分乐意参加,只不过有时“教授”这个tou衔,还真会让他忘记自己也才比这些学生虚长了几岁。
他瞄了下腕上的表,接近晚上十一点。星期六的夜晚正是台北夜生活正热的时候,他打量着在舞池中嬉闹的人群,不经心地想着接下来的研究进度。他不愿意扫了那群学生的兴,但却也对接下来的狂huan派对意兴阑珊。
倏地,一zhong异样的、被人窥视的gan觉chu2动了他,他本能地侧tou往旁望去,直直地迎上一对清亮的yan眸。那对眸子透过重重烟雾和他相遇,但只一瞬间,她便若无其事地调开目光,倾shen和她shen边的男人轻声jiao谈。
孙扬微瞇起yan,开始不着痕迹地打量起那名女子。她穿着一袭jinshen的黑se低xiong洋装,luolou着香肩和一截白nen优雅的颈项,她正姿态慵懒地斜倚在红se的沙发上,修长的双tuijiao迭着,整个神态既妩媚又极其诱人。
他倏地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直屏住呼xi。他将目光调向她的男伴,那是个约莫六十岁左右的老人,shen材略微瘦削,穿着十分正式的铁灰se西装,严肃的脸上闪着慈祥的光芒,而由老人的手亲昵地搁在她手臂上的情况看来,这两个人的关系显然非比寻常。
“他在看你。”
丁聿铭的声音唤回谷苑芃的注意力。她轻啜着杯中的红酒,没有改变姿势。
“我知dao。”她从容地dao。
“你真的决定这么zuo吗,芃芃?”他有些踌躇地望着她。“如果你接下来打算在台湾待上好一阵子,有的是时间碰面,没有必要急在今天。”
“择日不如撞日。孙伯伯告诉我他回到台湾好几个月了,碰巧我们今晚都在这儿,自然没有理由放过这个机会。”她晃了晃酒杯。“不过我想他应该不认得我了吧?”
“那当然。你们多年不见,你又工作了一整天,连妆都没卸就跑来这里,他会认得你才奇怪。”
丁聿铭的咕哝令她微笑了起来。她再度将目光望向吧台的方向,开始缓慢而仔细地打量起那名男子。
他是个高大的男人,有着宽阔的肩膀和劲瘦结实的shen材,lun廓鲜明的脸庞晒成古铜se,看起来更像个活跃在yang光下的运动健将。他正和一位shen材惹火的辣妹jiao谈着,xinggan的chun角泛着迷人的微笑,一shen轻便的休闲装扮更增添了几丝成熟男人的稳重和cu犷的魅力。
这显然是个习于女人投怀送抱、非常擅于应付搭讪的男人。当瞧见那个打扮火辣的女人从他shen边走开时,谷苑芃yan里的笑意更shen了。
“我下个月会到日本去,或许你应该等到那时候…”丁聿铭还没说完,谷苑芃突然起shen。“芃芃,你…”“也该是我chu场的时候了。”她朝丁聿铭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