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另一个女人?”沈鱼语带轻松地问他,她是笑着的。
“别傻!”翁信良安慰她。
沈鱼的笑脸上流下眼泪:“真的没有?”
翁信良说:“没有。”
沈鱼拥着翁信良:“你不要骗我,你骗我,我会很难过的。”
翁信良内疚得很痛恨自己,是他自己亲手搞了一个烂摊子出来,却又没有承认的勇气。
胡小蝶在翁信良走后洗了一个澡,她幸福地在镜前端详自己的身体。她没有什么可以失去,因为她本来就跟他睡过。现在好男人只余下很少,她一定要把他抢回来。上天一定会怜悯她,那个飞机师是个坏男人,他对她很坏,坏到她不好意思说他的坏,所以她告诉翁信良,是她忍受不了那个飞机师太爱她。她说了一个刚刚相反的故事,她不想承认她当天选择错误。她当天狠心地离开翁信良,她怎能告诉他,她回到他身边是因为她后悔?今天晚上,翁信良终于又回到她身边了,男人都是软弱可怜的动物,他们都受不住诱惑。胡小蝶不认为自己不是第三者,翁信良和沈鱼之间如果是如鱼得水,她是决不可能介入的。
翁信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公文袋,公文袋里面的东西,是认识缇缇和沈鱼以前的一些私人物件,不方便放在家里。翁信良抽出一张照片,是胡小蝶抱着叮当在他家里拍的照片。那时的胡小蝶和叮当都比现在年轻和开朗。叮当已经十四岁,这么老了,难逃一死。
叮当在藤篮里发出微弱的呻吟声,看来止痛剂的效用已经消失了。翁信良拿出一瓶吗啡,替叮当注射。
晚上十时三十分,翁信良仍然在重复翻看以前的照片和信件。电话响起,是胡小蝶。
“你还没有走?”
“我今天晚上不走。”翁信良说。
“我可以来看看叮当吗?”
“可以。”
二十分钟后,胡小蝶来到诊所。
“它怎么了?”胡小蝶凑近叮当。
“它在睡。”翁信良说“我替它注射了吗啡。”
“你将它人道毁灭吧。”胡小蝶冷静地说。
“你改变主意了?”翁信良有点意外。
“它没有必要为了我们生存下去,”胡小蝶哽咽“是你把它送给我,所以我舍不得让它死,宁愿它痛苦地生存,我太自私,没有必要要三个成人和一只猫和我一起痛苦,请你杀了它吧!”胡小蝶嚎哭。
“你别这样。”翁信良安慰她。
胡小蝶抱着翁信良。
“不要哭。”翁信良难过地说。
“不要离开我。”胡小蝶说。
沈鱼泡在浴白里已经一个小时,只要回到水里,她的痛楚便可以暂时减轻,水是她的镇痛剂。她不断在玩那个将有关连的事物连结在一起的游戏,她越来越肯定抽骆驼牌的彼得是虚构的。那个姓胡的女人长得像缇缇,所以翁信良迷上了她。
尽管她多么努力,翁信良还是忘不了缇缇。沈鱼裸着身子从浴白走出来,穿过大厅,走到睡房,身子的水一直淌到地上,好像身体也在哭泣。她拿起电话筒,毫不犹豫地拨了一个号码,响了三下,对方来接电话。
“喂…”是翁信良的声音。
沈鱼立即放下电话。
她本来想问翁信良:“你什么时候回来?”拨号码的时候毫不迟疑,听到他的声音,却失去了勇气。
“是谁?”胡小蝶问翁信良。
“不知道。”
“两点多了。”胡小蝶疲倦地挨在翁信良身上。
他们听到叮当发出几声凄厉的呻吟声,已经是凌晨五点钟。叮当的样子痛苦得叫人目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