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今天下午小飞带来话的时候,我刚刚蓬头垢面的从教室里拎着垃圾晃出来,他当场大惊失色,并坚持他的英国绅士风度要为女士效劳。于是我也很愉快的让他效劳,包括另外三组难得清仓一次的陈年老垢。
小旎,嗯,今晚你有空吗?脱手了垃圾,他支吾了许久才搓着手问,讲着一口蹩足的中文。
干吗?
在碰碰鼻尖和摸了头发之后,他说,季哥…我是说季哥想跟你见一次面,This;evening。大概在三秒钟后,我很爽快的说了好,而这个“好”字,当时似乎是吓到了小飞同学。
“我以为你不会答应的。”站在骑楼里,季仲霖跟我这么说。
“既然认为我不会答应,那你干吗要约?”
他扬扬他帅气的眉,神色显得有点滑稽“现在的事实证明,约了比不约要好。”
“你今天该买彩票的。”我好笑的看他。
“怎么说?”
我浅笑着摇头,仰头看天上,他也不再问。
这么大的一个城市,却被黑色紧紧的裹住。霓虹灯亮,整个天空染着淡淡的色彩。夜,灯火通明。
城市的夜里,没有星星。忘了这句话来自那里,但由我眼前的景象来看的确如此。因为有高楼,因为有高楼里的寂寞,于是,寂寞的人点亮了灯,寂寞的人不止点亮一盏灯——所以,星光淡了。
叹了口气,低下头来看着自己在灯光里的影子,不言不语。
“诶。”发出一个单音节,他跨在身边的重型的机车上,右手从后坐上拿起一个安全帽,递给我。
“要去哪里?”我从他手上接过,边戴边问。
“先和那群人汇合,再说。”停顿一下,他看着我戴安全帽“你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个男生头变一下?”
“变一下?怎么变?变成儿童爆炸头?”扣紧安全帽上的带子,我口气淡淡的耍白痴。
笑着把皮手套打在我戴了安全帽的脑袋上,化开了先前的尴尬,他笑的露出一口白牙“像个小男生一样。”
“这种话已经很多人跟我说过很多次了。”拖长尾音,手脚麻利的往他的后座上爬,我应道。
“看起来是没什么效果。”发动好车子,他转过头对我进行不友好的嘲笑,一口白牙在夜色的称托下越发白呀白的。“坐好,小心掉下来。”
“你是乌鸦嘴?”在抱着他的腰之前,我不动声色的偷掐他。
他闷哼了一声,转过头用杀人的眼光看着我。
“干吗?”若无其事的反问,顶着硬硬的安全帽,忽然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安全感。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有很重的孩子气?”
“如果你打算告诉我呢,恭喜你是第一个。”左右手同时开工,合力让他的视线正确的摆到前方“赶快开车,别跟年纪大了的老头一样罗哩罗嗦。”
“我总有一天会把你吊起来打的。”他狠狠的转着车把,说的张力十足。可惜的是,发动的油门声削弱了他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的效果,最后只是变成了无可奈何的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