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电话本，翻了翻，找一个熟悉的电话，是小梅的电话。他几次抓起电话却又放下。他既担心电话打去了小梅不会来，又担心电话打去了小梅会来。

他去北京几乎是怀着一朝圣者的心情。当列车穿越过黄河时，令他吃惊的是，黄河只是一条涸的河，没有，黄河死了！当列车越来越向北京靠近时，张楚望着窗外赤黄的土地景象时，他的脸上竟满了泪。

小梅和刘阿姨都是大学毕业分过来的。打字员则是个临时工，河北人，是李长招来的。李长原是北京某校的一位副教授，他在学校因挤不上正教授的位，就跑到机关里来了。

他开始想诗芸，也想诗茗，甚至还想陈女仕。过了一会儿，他看看时间，才十一钟。他突然对睡觉有些害怕起来。忍耐一个没有温存的夜晚，对张楚来说几乎是在考验他的意志。

回来洗个澡然后躺在床上看电视。很快，他平静的心情被孤独和寂寞侵犯了。渐渐地，他就觉得有些不能忍受。在诗芸边呆了这些日后，他已不习惯自己一个人睡了。

诗芸听了假装叫了起来，说不行。张楚说，天皇帝远，你叫吧，找不到楚腰纤细，找个丰应该不成问题吧。诗芸说，那我先约了，好不好？张楚说，不行，我是不找大嫂的。诗芸听了，立即笑骂张楚。

他离开北方的时候，永远地把艾青的那本诗合上了。列车很快到了北京。张楚下车时，天已经晚了。他下车打的到机关附近一家宾馆下车，登记住宿好后，立即给诗芸打去电话。

张楚认为，他需要一个女人的温存是一回事，需要又是另外一回事。小梅是机关工作人员。张楚来北京差大都是她接待。她们那个就四个人，李长，小梅，刘阿姨，还有一个打字员。

小梅还告诉说，李长在学校里之所以没能上正教授，据说是因为他早些年曾在公共汽车上，贴在一个女孩的上，把人家的了一大片的缘故。

那些淳朴的语言，那些宽阔的姿态，也早已如同那条残破的长城一样，被风沙侵蚀掩埋掉了。他手掌抚摸到的，是一个痛苦的没有河息声的北方，更没有来自林间无比温柔的黎明的呼。

两人在电话里，又说了一通调情的话才挂了电话。张楚挂了电话后，就下楼找饭吃。他在旅馆门边一家小饭店里要了两样菜、一碗饭，草草吃完后就回房间。

他只是想和一个女人睡在一起，睡在一个女人的怀里，他并不要求，他尤其觉得自己不可能跟小梅。

他去年天来北京学习时，被排和广东一个人住在同一个房间里。那个人就在房间里和小梅上了。那个广东人发稀疏，淡黄，尤其嘴里的牙齿全是黑的。张楚觉得他们之间

他第一次上北方的心情就这样被毁坏了，他寻着艾青的足迹在北方的土地上连，寻来的却只是黄沙肆的贫瘠。

他的这个问题，在他每年评教授时，都被人提上来，把他正教授的资格给压下去了。张楚斗争了半天，还是没有给小梅打去电话。张楚这时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诗芸接到电话后，就问笑张楚，你今晚一个人怎么睡？张楚说，找个妞呗。诗芸说，好啊，租给别人，我要收费的。张楚说，我先给你收着吧。

三个月后，他给自己招了个漂亮的小打字员。张楚上次去北京差，小梅告诉他，有次在办公室里，这漂亮的打字员当着她们的面，连甩了李长两个耳光，李长却笑着给她茶杯里加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