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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至一大桥前(2/2)

众人:“颓丧,颓丧。”又一人:“我也有一联,诸公评阅评阅。”因念:三径香风飘玉蕙,一明月照金兰。

众客:“李太白‘凤凰台"之作,全‘黄鹤楼",只要得妙。如今细评起来,方才这一联,竟比‘书成蕉叶"犹觉幽娴活泼。视‘书成"之句,竟似此而来。”贾政笑:“岂有此理!”说着,大家来。行不多远,则见崇阁巍峨,层楼起,面面琳合抱,迢迢复萦纡,青松拂檐,玉栏绕砌,金辉兽面,彩焕螭。贾政:“这是正殿了,只是太富丽了些。”

忽见柳中又一个折带朱栏板桥来,度过桥去,诸路可通,便见一所清凉瓦舍,一磨砖墙,清瓦堵。

对联则是:成豆蔻才犹艳,睡足荼蘼梦亦香。贾政笑:“这是的‘书成蕉叶文犹绿",不足为奇。”

贾政拈髯沉,意也题一联。忽抬见宝玉在旁没有作声,就问:“宝玉,你有什么想法?”宝玉听说,回:“此并没有什么‘兰麝"、‘明月"、‘洲渚"之类,匾上莫若‘蘅芷清芬"四字。

如今年岁改,人不能识,故皆象形夺名,渐渐的唤差了,也是有的。”众人都称赞宝玉博学。贾政因见两边俱是超手游廊,便顺着游廊步。只见上面五间清厦连着卷棚,四面廊,绿窗油,更比前几清雅不同。

又值人来回,有雨村遣人回话。贾政笑:“此数不能游了。虽如此,到底从那一边去,纵不能细观,也可稍览。”说着,引客行来,至一大桥前,见如晶帘一般奔。原来这桥便是通外河之闸,引泉而者。贾政因问:“此闸何名?”宝玉:“此乃沁芳泉之正源,就名‘沁芳闸"。”

忽闻声潺潺,泻,上则萝薜倒垂,下则落。众人都:“好景,好景!”贾政:“诸公题以何名?”众人:“再不必拟了,恰恰乎是‘武陵源"三个字。”贾政笑:“又落实了,而且陈旧。”

注:这一章延续上章情节,在红楼中很重要,明里写了大观园的景及建筑之,因为大观园早已单纯文学虚构的范畴,成为3000年以来中华造园传统最完整、最宏大的典范。

众人笑:“不然就用‘秦人旧舍"四字也罢了。”宝玉:“这越发过了。‘秦人旧舍"说避之意,如何使得?莫若‘溆"两字。”

众人都:“要如此方是。虽然贵妃崇节尚俭,天恶繁悦朴,然今日之尊,礼仪如此,不为过也。”一面说,一面走,只见正面现一座玉石牌坊来,上面龙蟠螭护,玲珑凿就。贾政:“此书以何文?”

众人:“必是‘蓬莱仙境"方妙。”贾政摇不语。宝玉见了这个所在,心中忽有所动,寻思起来,倒象太虚幻境一般。

贾政叹:“此轩中煮茶琴,亦不必再焚名香矣。此造已意外,诸公必有佳作新题以颜其额,方不负此。”众人笑:“再莫若‘兰风结蕙-贴切了。”贾政:“也只好用这四字。其联若何?”

宝玉:“果然不是。这些之中也有藤萝薜荔,那香的是杜若蘅芜,那一大约是(上为艹,下为臣,但臣的中间为)兰,这一大约是清葛,那一是金(上为艹,下为登)草,这一是玉(上为艹,下为路)藤,红的自然是紫芸,绿的定是青芷。

那大主山所分之脉,皆穿墙而过。步门时,忽迎面突天的大玲珑山石来,四面群绕各式石块,竟把里面所有房屋悉皆遮住,而且一株木也无。

只见许多异草:或有牵藤的,或有引蔓的,或垂山巅,或穿石隙,甚至垂檐绕,萦砌盘阶,或如翠带飘扬,或如金绳盘屈,或实若丹砂,或如金桂,味芬气馥,非香之可比。贾政不禁笑:“这些东西还非常有趣!只是不大认识。”

贾政听了。贾珍在前导引,大家攀藤抚树过去。只见上落愈多,其愈清,溶溶,曲折萦迂。池边两行垂柳,杂着桃杏,遮天蔽日,真无一些尘土。

木香棚,越牡丹亭,度芍药圃,蔷薇院,芭蕉坞,盘旋曲折。

想来《离》《文选》等书上所有的那些异草,也有叫作什么藿(上为艹,下为纳)姜荨的,也有叫什么纶组紫绛的,还有石帆、松、扶留等样,又有叫作什么绿荑的,还有什么丹椒、蘼芜、风连。

贾政正要命宝玉作题,见宝玉只顾细思前景,也不知其意,也就作罢。于是引人来,再一观望,原来自门起,所行至此,才游了十之五六。

实是暗示红楼整书情节、构思,完成《红楼梦》纲目的介绍,还有很多隐寓,这就需要大家仔细会,因此很有欣赏的必要。有的说:“是薜荔藤萝。”贾政:“薜荔藤萝不得如此异香。”

一人:“我倒想了一对,大家批削改正。”念是:麝兰芳霭斜院,杜若香飘明月洲。众人:“妙则妙矣,只是‘斜"二字不妥。”那人:“古人诗云‘蘼芜满手泣斜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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