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儿直想钻地里，又恼又羞，又隐有一耐不住的惊慌窃喜，心尖儿仿佛陡被一把上了九霄云外，起跺脚：“二…二总！您又欺负霁儿！”

“不、不来了！二总，您老是…老是笑话人家！”嘟着嘴扭门去，又圆又翘的小粉裹着裙布左晃右摇，踮步细碎，渐行渐远。

横疏影清晨便即起，除了理千万绪的城务，更经历六派齐至的阵仗，好不容易送走邵三爷，独自一人回到别院。

此刻再与二总肌肤相亲，脑海里却禁不住地涌现昨夜的旖旎情事：他的添吻，二总的添吻。

她已吩咐下去，一个时辰内谁都不许来打扰，连霁儿服侍过更衣洗面之后，也不让继续待着，打发她回去自个儿院里歇息。“你昨儿也折腾了一夜，回去睡一下罢。”横疏影换过一轻便的晨褛，抬起鹤颈的细长皓腕，闭目支颐。

撩裙跪地，捧着主呼呼的柔腻足，用温巾小心拭，细细。自昨晚识得男女之事后，霁儿的世界忽然变得不一样了。从前只觉得二总的不胜收，盼望自己将来长成后，也能有那样的动人貌，因而倾慕不已。

这次，耿照却没生气，只是了。“我知。你不怕死，你怕的是“活下去”因为活着很辛苦很艰难，你要很多力气，吃很多苦，才能说服你自己，她们舍命救你是件有意义的事。这比死，要困难得多了。”说完，也不回地追上老胡，径往山下走去。

阿傻抱着刀，怔怔呆立在满地腐叶的光秃林径间，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跪地嚎泣起来，瘦削单薄的吼得前仰后俯，频频以首撞地，似要将满腹痛苦一脑儿发殆尽。

默了一会儿，低迈开步，也跟着往山下走，竟未回眸再看一。耿照追上前，将明月环刀到他手里，确定他看着自己的嘴，才缓缓说：“这刀兴许不如天裂，杀不了岳宸风，你带在路上防，总比匕首。”

薄如蝉翼的雾轻纱里透那细雪般的白皙藕臂，肤光柔腻、曲线腴，不知是才刚换了新衣又沁细汗，还是肤质太过细，在光线幽暗的寝居之中看来，竟如象牙般泛着一抹柔和的光泽。说者无心，听的人却不由得大羞，霁儿嚅嗫：“我…我不累。”

横疏影在偏厅摆下筵席，与邵兰生小酌一番，席间就四府竞锋一事换意见，大抵不脱过往“联剑携手”的默契。两人屏退左右，讨论诸多合作分工的细节。商议停当，一顿饭也差不多吃到了，邵兰生起告辞，不多作逗留。

阿傻捧着铜绿灿然的古朴环刀，肩微微颤抖。猛一抬，竟然开说话。“我…不…怕…死！”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犹如兽咆，语调瘖哑支离、难以卒听，但形咬字却是清清楚楚，半也没错。

这话原本也没旁的意思，她心中所想，的确是挽香斋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待批公文。霁儿却活像猫儿给踩了尾，气鼓鼓的胀红粉脸，一把端了瓷盆巾，扭着小腰板儿闹别扭。

蓦地面颊微刺，睁只见横疏影伸一姣纤长的指，轻刮着羞她：“贼丫！脸红得像柿一样，太都还没下山呢！这便情泛滥了？”

他的抚摸，二总的抚摸。他的长火，还有那又疼又的悍然…想着想着，心忽地一阵，竟尔漏一小注温浆。

横疏影掩失笑，伸手在她柔的俏上拧了一把，连连轻拍：“去、去、去！先回院里睡得饱饱的，晚上再来伺候笔墨。”

然而他依旧，连一滴泪也不。那个属于他的血夜晚里，阿傻已尽最后一滴泪。今生，他将再也无法泪。＊＊＊送走谈剑笏、许缁衣等一行，不觉已过晌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