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庆幸，忽见院门前立着一名俏小婢，远远见得他来，忙不迭地挥手叫：“典卫大人！”他毫无准备，陡被一唤，臊得无地自容，片刻才想起是二总的贴侍婢，名叫时霁儿。

这都砍你不死，你应该要很开心才对，堪称步神速啊！若非遇上我这位名师，谁能在一夜间办到？”到院落一角的井栏边打，抄几饮下，提桶自往上一浇“嘶--”窜起阵阵气。

他以断刀拄地，挣扎站起，双臂不听使唤地颤抖着。胡彦之也是大汗淋漓，随手把断刀一扔，掀衣抹汗，大笑：“痛快！学武就是这好，当真痛快！”

横疏影除了就寝以外的其他时间，几乎都在影城上，每日少则五、六个时辰，多则七、八个时辰，都由钟等随班行走服侍，只有一名婢女照拂沐浴更衣等的女私密事。

老胡一刀比一刀更快、一刀比一刀更沉，刀势连绵不断，钝重的轰击声伴随着荷塘急雨般的碎节奏，在半个时辰内从未停过…激斗之间，胡彦之一声大喝：“着！”

远越好！”＊＊＊两人对望良久，耿照才开问。“你是说笑呢，还是认真的？”

时霁儿推门而，睛一亮，掩嘴笑：“典卫大人换了新衣裳，人都神了起来。”替他拆发梳理，重新挽了个髻，髻中松松地包着一小块成团儿的纱帛，再以绸带扎髻。

“很痛快吧？年轻人就是要多运动，放星空，怀大志！今晚同一时间，我们空中再会。”耿照一路扶着树院墙，龇牙咧嘴回到了寝居，所幸没与什么人照面，不必多费解释。

“二总吩咐婢来服侍典卫大人更衣。”时霁儿嘻嘻一笑，推他屋内。同寝的长孙日九早已不见人影，桌上置着一只红漆木盘，盛着一袭迭好的云雁细锦袍，其余如单衣、棉、革带等无一不备，还有一双白底厚纳、乌染袎的簇新毡靴。耿照千恩万谢才把时霁儿“请”房间，打了满盆的清拭净，快手快脚换好衣服，里外居然无不合。

不同于一般闺阁习，横疏影边的侍女都不长，多半服侍个几年，便打发一笔丰厚妆奁，安排她们回故乡嫁人。是以她的婢女不像那些王公姬的边人，会仗着主的势作威作福，旁人皆惧。

他又将木桶缒井中，满满打了一桶。耿照心中一阵不祥，动念起，谁知却不由自主，腹肌、肩背绷得像要似的，才一用力便痛得坐了回去。胡彦之像洗般整桶泼来，淋得他发披面，浑狼籍。

耿照却一脸苦哈哈的，挣扎着爬到树下，倚着树支撑疲的：“哪里痛快？是揍完人通舒畅么？”胡彦正：“小耿，我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号人了，方才全无留力，铁了心往死里砍。

铿的一声激越清响，两刀断成四截，木鞘凌空撞碎，扭曲的铜件与无数木屑应声爆开。耿照整个人被震飞去，和摔一小丛木里，落地时汗飞溅如洗，仿佛刚从中捞起一般。

“好话不说第二遍。”老胡耸了耸肩，起松扭颈、活动肩臂，笑：“喂，天快亮啦，咱们再来打过一回。这次不把你打得哭爹叫娘，以后便换我喊你一声“老耿””“你可要说到到啊，小胡。”胡彦之果然说到到。

时霁儿芳龄十五，前年才被二总选去丫，生得一张俏可人的圆脸儿，个十分开朗活泼，是许多执敬司弟的梦中情人。耿照远远见过几回，还从来没跟她说过话。

两人一直打到天亮，胡彦之的速度较之前快了岂止一倍，刀刀挟着浑厚的内力，全都砍在耿照鞘上。这是一场内力与力的比拼。到后来，耿照本顾不上攻击，须双手合力才能架住他一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