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长贵说得小声，巧姨仍听了个真着“我咋听你那话里有话呢？”长贵依旧憨憨地笑着：“没啥没啥，我说现在，庆儿不也帮着么。”

下运河的早就开始奔腾蔓延，稍稍清闲的老爷儿们们又开始忙着收拾渔，织网地织网补船地补船，而女人们便继续地在自家的场院里织起了席。

“她这一天到晚竟忙些啥呢，也不见她来了？”“忙啥啊，也就是家里那事儿呗，然后再织织席呗。”长贵卷了棵烟，吧嗒吧嗒地上。巧姨却叹了气，羡慕地说：“还是你们好，男耕女织的。哪像我，里里外外净看我一个人忙活了。”

巧姨抄起手巾抹了把汗，笑着对长贵说：“要不这样，赶着让吉庆儿过来也行，我也早得姑爷的济！”长贵听巧姨这么说，忽然嘿嘿地笑了，意味长地看了巧姨一，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现在那济也没少得。”

前些日还是那么清醉人的风，这几日却变了，再也不愿意像撒了儿的鸟，在这片土地上拂来舞去的了。却也似怕了这烘烘地日，一时间竟躲得无影无踪。四的玉米谷才半人来，本也没个凉。

这日，巧姨照例地扛了锄下了地，着日间了间苗又把一些新长的草清理净，这才汗津津地坐在地喝了。刚到了谷雨还没过立夏，那火辣辣的太却像是喝了血，见天儿忙不迭地挂在没遮没挡的天上。

长贵长长地叹了气，心里还是堵得难受，却一时也想不个更好的主意。也许只能这样了，懒家雀不搭窝…过一天算一天吧。于是，老两再不说话，背对着背各怀着心事。

“你咋来了呢？”长贵走到近前，巧姨这才问了一嘴。长贵也找了棵树，舒舒服服地倚着坐下，说：“渴了，忘了带壶，就找你来了。”“那大脚没给你送来？”巧姨把自己手里的搪瓷缸递给他说。

半个月下去，农活渐渐地稀松了起来。该忙得也忙得差不多了，剩下一些田间地地养护对这些庄稼把式来说，变得不痛不。

“你说咋整？”大脚白了长贵一，泪叭汊的把恹恹地转过去，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你不是说了么，黄鼠狼翻书…稀里糊涂呗。”

那大脚却仍是那副怏怏的样，不不慢地说“没事儿”却透着一淡漠。几次下来，倒得巧姨臊眉耷地别扭。巧姨又问了吉庆，吉庆也说不个啥，每次都糊糊地。但言语表情中，却分明是有事儿。把个巧姨急得，恨不得钻吉庆的肚里，肚肚地理个清。

可自从那日里，长贵绷着个脸告诉她少串门，她心里就开始嘀咕。好在她大喇喇地心宽，过了几日便没事人儿一样了，照例地串过来和大脚聊上几句闲篇。

“瞅你说得，那大巧儿我看好，又懂事又知理的，比庆儿那个秃小多了。”“好？那你们赶着，把这姑娶过去得了，我也好省心！”

大脚为终于说得长贵哑无言而兀自沾沾自喜着，长贵一闭上，烦躁之余，却想起了巧姨那白的。

巧姨凝神去看，见是长贵，忙喊了一嗓。长贵也是了一会儿正要歇着，心念一动，却想起了巧姨，这才踱了过来。远远地便看见巧姨往树林了去了，忙跟着撵了上来。

巧姨在垄上坐了一会儿，便觉着背脊被灼得火辣辣地疼，手遮在前儿四下里望了望，便又看见了土坡下那片郁郁葱葱的树林。

这些日，一墙之隔的两家人走动得却少了起来。巧姨是个闲不住的人，往日里一天咋也要溜达过来几趟。

回端了壶，巧姨抹着汗爬过了土坡，顺着斜斜的坡一溜小跑着钻了下去。地上有的草，翠绿清香。巧姨找了棵槐树懒懒地靠着，坐在暄厚的草上说不的惬意。倒了一杠，正要往嘴边送，一抬，却见土坡上又一个人影爬了上来。

可来了几次，巧姨便琢磨着不是个味儿。大脚每次都答不理的，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让她着实地不舒服。巧姨的心里藏不住个事情，风风火火地问了大脚：“家里有事？还是我得罪了你？”

长贵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几说：“没，她忙呢，兴许是没空儿。”

“不是还有大巧儿么，能帮不少呢。”“她？她能帮个啥，”巧姨撇撇嘴“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隔三岔五我还得伺候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