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钱？”

忽然，方木意识到有人在自己旁边。转过去，黑暗中，廖亚凡站在几米开外，静静地看着他。

廖亚凡自己并没有急着吃饭，而是怀抱着一个1岁左右的残障儿童，一一地喂他吃饭。她让孩靠在自己的怀里，右手拿着勺，左手着一块手绢，随时准备拭孩嘴角下来的菜汤。趁他咀嚼的功夫，廖亚凡就舀上几饭菜自己嘴里。

方木坐在坛上慢慢地烟，到说不的放松。他的目光掠过那些在边飞奔而过的孩们，鼻里是扬起的细细尘埃。他记得自己小时候也是在这样粝的土地上享受那些莫名其妙的快乐。没想到，在游戏室、网吧遍地都是的今天，奔跑同样会给孩们带来如此的狂喜。

周老师端起酒杯，细细地抿了一，在嘴里了好一会才咽下去。

方木有些尴尬，就起走到池边洗了洗手，又在原地站了一会，转去了院里。转之前，听见廖亚凡低声对赵大说：“赵姨，谢谢你。”

“唉，那时候，喝五粮就跟喝似的，本尝不味来。”他转动着手里的杯“现在喝酒的机会少了，反而喝它的香醇来。看来回味一件事情的最好时机，恰恰是失去它的时候。”

“那你坐过飞机么？”另一

是廖亚凡，上穿着新仔。她看清正在洗土豆的是方木“呀”地一声就转跑掉了。

“嘿嘿，是啊。”周老师放下酒杯，盯着天板“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真是糟蹋钱啊。”

“是啊。”

愣愣的廖亚凡很快就回来了，新仔已经被一条旧运动取代。她一言不发地把装满土豆的盆拖到自己前，埋清洗起来。

天一黑下来，丛中，孩的影越来越模糊，方木渐渐看不清他的手了，只听见对面兴奋不已的“咯咯”的笑声。

于是“剪刀”的主人就很开心，连续的胜利让他兴采烈，甚至跑到坛里打个再迫不及待地爬起来，继续跟对面那个永远只会“布”的家伙玩下去。

院里似乎一下多了很多孩，他们大多瘦弱，衣着简陋，可是脸上无忧无虑的表情和那些依偎在父母怀里的孩们毫无二致。这大概是一天中，孤儿院里最闹的时候。刚刚放学的孩们毫不吝啬地挥霍着今天最后一力。而那些有残障，只能留在院里的孩们则毫无保留地向归来的伙伴们表达自己积攒了一整天的情。到都是笑、吵闹和来来回回的追打。

“那我再给你倒。”

看得来，方木肯留下来吃饭，周老师还是兴的。也许是对饭菜的过于简单到抱歉，周老师特地倒了两杯白酒，算是补偿。

“哈哈。”周老师笑眯眯地用手在空气中划拉一把“很多很多钱。”

“嗬，我还真没喝过这么好的酒。”

调的表情在脸上刚刚绽开，就因为厨房里的陌生人而瞬间收敛了。

“不用不用。”方木急忙摆手“我一会还得开车。再说，这么好的酒，你留着招待贵客吧，给我这样的门外汉喝了也是白喝。”

方木注意到在坛的另一侧，一个小小的孩正透过鲜与青草注视着他。从他痴的脸庞和歪斜的睛来看，这是一个智障儿童。

赵大笑骂：“这孩，愣愣的。”

“呵呵，”赵大嘴里着饭，闷声闷气地笑起来“你老先生有钱的时候，恐怕没把这玩意放在里吧？”

“吃饭了。”几秒钟后，她轻轻地说。

晚餐很简单，白菜熬豆腐、土豆丝、辣椒酱和白米饭。方木被安排在周老师的边。他的对面就是廖亚凡。

“周爷爷，”一个小男孩疾手快地从汤盆里挑一块片嘴里，边嚼边说“你过去很有钱么？”

孩发现方木也在看着他，呵呵笑起来，同时伸一只手向他用力地一挥。

方木笑笑，也冲他摆摆手。那孩仿佛受了鼓励一般，又是一挥手。

酒是好酒，就连方木这样不懂品酒的人，也能到之后的绵醇厚。周老师见方木意犹未尽地咂嘴，笑了笑说：“五粮。”

如是几次，方木意识到这孩其实在跟他玩猜拳游戏，同时发现他只有两手指。方木想了想，每次都张开五指，“布”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