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包里有现成的银纸，给你爸叠一元宝。”妈妈从给我送旧衣服的包里拿一摞裁好的银纸，坐在客厅的小饭桌上就开始叠，我也不声不响的坐在妈妈旁边，动作丝毫不逊，叠元宝是父亲去世的时候我学会的，跟叠小船差不多。

不过好不容易妈妈来看我了，我可不希望妈妈被我吓跑。还好手里有事情，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以暂时忘记那些烦恼，银元宝叠了很多，妈妈找了个塑料袋准备装起来，我去卫生间倒了，照着镜看能不能把死搓掉。

就一直放在卧室的柜里，我才有机会拿来挂床，既然妈妈不喜只能放回去了，在房里看了一圈后，妈妈托着自己的大肚又回到了客厅：“一会儿去看看你爸，你跟我一块儿去。”

嗯…说话的时候，我一直低着不敢看妈妈，因为我一抬就不由自主的看向妈妈饱满的，要不就是妈妈的，很难控制得住睛。

左边应该是留给妈妈的，等着将来能合葬，现在看来希望渺茫啊，虽然父亲英年早逝，殡葬事宜都是爷爷一手办的，但墓碑上并不是而是慈父，这是以我的名义来表示，父亲是有后代有儿的。天上还在飘雪，妈妈也就没耽误时间，把银元宝和香堆在一起想一块烧了。

但是公车并没有停运，不过一路上不是下楼还是上车，我都不敢扶妈妈，曾经那凄厉的“别碰我别碰我。”

我看了一窗外飘落的雪，有些担心妈妈怀的，不过也没敢反对，这个时候妈妈说什么就是什么：“知了。”

“你脸上是怎么回事？”“没事儿，被电焊光晒的脱了层。”都门这么久了，妈妈才看到我脸上的黑一块白一块，说明妈妈本不在意我，也许妈妈回来是祭奠父亲，并不是来看我，我只是捎带的。

让我忘不了，我就像一个小跟班一样，跟在妈妈后，一步一步的往坡上走，直到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一块儿普通的石碑，上面刻着几个大字…慈父刘兴刚，字不在墓碑最中间，而是偏右一。

脸被一泡，死确实很好撕下来，轻轻一撕就是一大片，薄薄得一层半透明像胶一样。

就像新郎官和新娘疯狂的折腾了一夜，第二天突然告诉他，这新娘是你亲妈，以后不能眯眯的看了更不能碰，可有些东西尝试了是回不了的，我现在差不多就是这觉。

“洗完脸没有，洗完了就赶走，去的晚了不好。”“上就好。”听到妈妈的促，我对着镜照了一下，大片死几乎都没了，只有边边角角的也不影响观，回过来妈妈的围巾和军大衣又穿上了。

这脸上的死，我和猴都戏称是…不要脸，活的急了就顾不上了，着脸上不要脸了，想想也有意思的，一直对外的那张脸，一下就被自己撕下来了，就像换了张脸。

面有我和小，被爷爷拿走了，这一张算是留给妈妈的，但因为照片太大，妈妈也不方便拿，再说这结婚照确实不适合拿回娘家。

外面还在下雪，我当然不能穿件衣就去，也披上了一件军大衣，小跑着跟着妈妈门了，公墓在县城旁边的一个坡上，幸运的是虽然下着雪。

“你脸上黑一块白一块像什么样，你不嫌难看啊，一会儿泡一泡一搓就掉了，不过别太用力，要不然脸会搓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