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来备好的药粥，她舀起一勺送到他嘴边，温声：“我已把药捣碎掺在粥里。”

龙床之上，济帝静躺着，俊容惨淡，薄泛白，气极差。

“嗯。”济帝低应，邃眸光似瞬间起了波澜。昏睡时，他觉得全如被火烧，像置的火炉中，痛苦难当。神智混沌间，梦靥似魑魍缠，惨烈往事清晰如昨。与心，都备受煎熬。

她一怔，哭笑不得地望着他。她还当他是铮铮铁骨，原来伤病时也不过是一般凡胎。

“梦境虚无，不记得便罢了。”凌瑗微微一笑，不再探究。

她抬手探了探他的额，轻声叹息。果然发了，虽是受伤后的正常现象，但终是煎熬。

济帝动了动嘴角，似是想笑，却又无力，最后只发低低的一声申银。

“皇上醒了？”凌瑗一直守候在旁，见他睁开，便倾轻问“可难受？伤痛吗？太医就在外面候着，要否宣他们来？”

济帝睁开，角缓缓勾起一抹淡笑，低哑答：“你是朕的妃，是朕的女人，朕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凌瑗心蓦地一突，这位尚书大人该不会对她起了绮思？她与他不过第一次见面，且份悬殊，他好大的胆！

凌瑗拧了巾，替他拭额上的汗迹，轻声问：“皇上为何要救我？”

她倒一颗药，济帝中，但他却吞咽不下，眉不适地皱起来。

他渐渐不再梦呓，但猛然一震，发一声凄厉叫声：“瑗瑗——啊——”

“皇上之前是否了噩梦？”搁下瓷碗，凌瑗轻轻地声。

凌瑗凝视他，浅笑不语。

凌瑗不由蹙眉，正要扬声，却听济帝虚弱地开了：“朕饿得…”

她倏地一惊，却他终于慢慢平静，不再浑颤抖，但是脸上犹余留痛苦之。

“那就有劳沈大人继续费心追查。”凌瑗却不发表任何意见，只“皇上正在歇息，待皇上醒来，沈大人再来觐见吧。”

凌瑗静默听着，握他胡挥舞的双手，希望他平静下来。

凌瑗喂得很缓，动作轻柔，一勺一勺，直至告罄。

她定定凝望着他，扯了扯，掠起一抹苦笑。这世上比死亡更痛苦的事，于她来说，是不由己，心亦不由己。那么他呢？

凌瑗折回内殿，边走边思索，如果真是两路人，情况就有复杂了。一方明显冲着她而来，并且顺便栽赃，想要一箭双雕。而另一方，相对神秘，难估其目的，更难猜测幕后主使人。

“皇上还记得梦见了什么吗？”凌瑗柔声问，如实说“皇上叫了我的名字，是否梦见我了？”

沈奕不由失望，但垂眸未多言，行礼退下。

“尚无切实证据，微臣不敢妄下定论。”

但他毫无反应，开始有些微的搐，像是被噩梦缠痛苦至极，嘴里断续吐几句糊不清的呓语。

济帝闭起睛，似在沉思。其实他记得，虽然有些模糊，但隐约能想起，他梦到被一剑刺穿的那一刻。那痛楚，那与死神而过的受，在梦境里异常真实，甚至比实际发生时更加刻更加令人恐惧。不过，他梦到的是，那一剑刺穿她的，直透她后背。而他正站于她后，那剑竟奇的长，穿透她的，刺他内。两人的鲜血，淌一地，宛如汪洋血海，腥味刺鼻，惊悚可怖。

“朕唤了你的名字？”济帝微愣，神迷惘“朕一也不记得。”

“皇上？”她轻唤，顺着他的膛拍抚着。1cmt4。

他最后梦见了什么？凌瑗困惑地想，莫非是梦见她刺杀他？可是，他之前生生受了那透背的一剑，也并未厉喊，只隐忍地闷哼了一声。还有什么事比面临死亡更痛苦？

济帝张，就着她的手慢慢饮粥，默不吭声。

济帝醒来已是两个时辰之后。冷汗透衣，濡地粘在他上，俊脸苍白，眉目倦怠萧索。

“皇上？可是梦了？”她轻拍他的面颊，想把他从梦靥中叫醒。

静默片刻，她才声再问：“沈大人还查到什么？”

她举步，了内殿寝居，坐于床畔，宣退侍立女。

济帝毕，长吁一气，躺着不动，但眸中已有了清朗光亮。

他未醒，一阵猛咳，中丹呕了，落床沿。他的额上不断冒冷汗，无意识地扭动着躯，嘴微张，似呼又似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