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的磨人，他真不知该喜该悲。

难得帮衬挑选这些首饰的人到也有心，这些虽件件俱是璀灿夺目的贵饰，却其中不乏有泽通透、颜清淡又不失清雅的饰；便如她此刻上的冰晶兰簪与那对琉璃碧翠耳环和一副玲珑翡翠镯，似是为她特意量而造，与她整个人般至极。

看灵与墨竹这番神，她知二人定是以为自己不肯要慕容祚送来的这些首饰，这才面有难。

思及此，华思弦忍不住又是摇一笑，收住了习惯的胡思想，起唤了灵和墨竹屋。

那是昨日慕容祚派总随那大红衣裳一同送来的一面之一，一支泽泛蓝的晶兰发簪。

次日醒来，华思弦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了摸床侧，却很快又被自己这番动作而完全惊醒。

才能原谅我？”

唉，这般可恨又可的人儿，他定是前世欠了她方才要今生受这煎熬磨难。

遂这才忍不住开声提醒一句，立时引得墨竹面上又是一怔，随后便面泛红地慌忙回神，连连摇：“没，没什么，主。”

看着空的床侧，她仿佛还能觉到那份不属于自己的温真实存在着，却分明除了自己，房中再无一人。

说着，她已经利落挽好华思弦发发髻，打开镜台前放着的妆盒，神情已迅速恢复了从前模样。

一边说着不再让她心伤之事，一边却又作让她不得不伤的事来。

哪怕是一丝小小的不快与酸意，他都会因此而欣喜鼓舞，找到重新亲近她的理由。

可惜她竟是心底无他至此，便是他真真实实在她跟前，她竟也在闹上一通之后，误以为梦幻，再无芥怀沉沉梦。

只越发小心抱了怀，唯恐不慎将她醒再想起将自己赶走，便是几次想亲吻她诱。人红都只是小心翼翼地浅尝即止，真是万般辛苦，却苦也甜。

其实她只是不喜那个人罢了，这些首饰并不张扬艳俗，相比自己从前那些略显寒酸的饰，分明要了许多倍。

又件件合了她喜好清雅的心意，佩起来不会有丝毫累赘之，相反添了几许清逸悠然之态，有何不喜之理？

片刻怔忡之后，她不觉扬自嘲起来。

可偏偏她心石如铁，对自己刻意将她抬的举动不喜不悲，对自己新娶纳侧的动作不闻不动，相反还因此而面带松懈之意。

“怎么了，墨竹？”待得更衣洗漱之后，华思弦自镜中无意发现后正替自己梳妆的墨竹竟呆呆抓着自己的发发愣，忍不住疑了一把。

见她在妆盒中有些犹豫不决地翻找发簪，华思弦忍不住微微一笑，伸手取那支通散发莹莹光泽的玉兰簪，无视墨竹有些意外的神情，径自将簪好：“便是这支好了，轻巧又大方。”

那些面皆是华贵、大气又不失灵巧的珍宝首饰，满满一匣盒，件件光璀灿，华丽得叫人望而生叹。

据她所知，墨竹年龄较灵大上两岁，也比灵来相对沉稳许多，平日里墨竹除了在慕容祚来瑶光苑时表现得有些张，其他还从无何时如今日这般异样过。

似自己的另娶，正趁了她的心如了她意，可让她有机会，从此远离他的纠缠。

娶华沧月，一是履行前约；一是因时度势；还有，便是希望能让她的心底生些许异样来。

似乎他真是一个尔反尔之人。

她的又掐又咬又骂，到叫他真实清醒几分，却好不容易有这般可以亲近她的机会，纵使她因此将自己上咬个窟隆，他也定会岿然不动。

果真是梦境太真实了，竟让自以为早已心如止的自己因一个梦这般不合常理的动作，委实糊涂得不轻。

然今日的墨竹与灵屋后二人面上神却有些异样，可到底有什么异样，华思弦却又说不上来。

想来，是那人迎娶大的事，到底让自己受到几分染了吧。

可偏偏他为她甘之如饴，明明被众人得转向，却在醉得本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时刻，还能顺着觉一路直奔了她的厢房，分毫不差地摸到她、抱她怀。

良久，他方一叹，复又扬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