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淑琴一边看门外动静，一边轻声说：“我婆婆没搭理那个三伯，说和离时公公没把地契还她，这事她不，叫他找我公公去。”

五舅太太就把女儿拉到边，问她：“你婆婆那个陪嫁田，听说人家只求她去娘家说句话儿，乐意一文不取还把她，这事是真的是假的？”

清凉山一带的田地几经易手，除去柳家买下的那些，剩下的大分集中在两三百个大地主手上。家里只有几亩几十亩田地的人家，田地又不得，老早就耐不住涨价的诱惑，田价涨到二十三十的时候都卖掉了。只有家里有几百乃至几千亩田地的人家，家稍丰厚，敢捂着不手。好容易等了两三年，总算等到了今天。了榜一天，大家抢着去县里割地契，快快活活打算挑铺，挑住宅的宅基地，还思量要去外府买田地呢。

“娘，我娘家不缺钱的。”淑琴忙拦住婆婆“我爹娘来，是因为…是因为…听说了娘那个嫁妆田的事。”淑琴低下，想到她爹娘劳，又把抬起来，说：“其实，和二舅母说说，也不值什么的。”

“哎哟，就是说句话的事情，人家就把嫁妆田还回来了。”五舅太太极是替女儿着想“那个田现在能换五千两银，叫你爹帮着你们家在外府买几顷田，你们再去文才舅母那里讨个人情在新镇上买个三的宅院，便是文才考不起，你们多养几个孩儿，一辈吃穿住用也够了。”

下共用的厨屋去烧。

“说不得。”姑太太笑了“张老三那人那样，他还的地，我可不敢要。便是此时收下，事情办成了他还要想法找回去。你放心罢，你二舅母劝说我许久，我没有以前那样傻了。我的嫁妆田，便宜谁也不会便宜姓张的。咱们只消安静的等着，官府会把田还回来的。”

淑琴送别爹娘，回家帮着婆婆晚饭，吃完洗揩净，天已黑透。文才不在家，淑琴和王姑太太婆媳两个就在一屋里歇，上灯婆媳对针线。姑太太几次手酸抬歇息，都看到淑琴在神，问她：“可是你娘家要盖新房有难？文才走时留了些银把我防，上回你二舅母来看我，又把我二十两银，我这里先凑二十五两把你，若是不够，我…”说着就站起来要去开箱。

“你二舅母说的那些理，我也说不大明白。”王姑太太想了一想，：“不过你二舅母上回提过，要是有人许好叫我说项，就叫我带着你回去住几日。横竖守着你二舅母近近的，你只问她吧。”

“那…我和我婆婆说说？”淑琴咬嘴，别人有不如自己有，她不想自己的儿女过相互计较谁多了件把衣裳的日。

姑太太烧开了一吊罐，冲了两杯蜂送房让亲家吃，又留亲家吃饭。五舅爷忙说要去府学接孩们放学，就是顺路过来瞧瞧亲家母，立辞去，拦着不要亲家母送，淑琴送她爹娘门，五舅爷慢走一步，扯着他女孩儿说：“你也别太劝过了，若是你婆婆不肯，就罢了。文才舅舅和舅母肯拉拨他，你苦几年总有之日。你娘家自从分了家，田地多了一倍，日已经好过许多，便是你苦些，爹娘也贴得起你了。”

五舅爷看着他夫人，看了又看，没说话。淑琴甚是犹豫。五舅太太推她：“你在家过的什么日？换季时妹妹们要多件把衣裳都是个难事。又不要文才舅母自己钱，就是说句话走个人情，换你们一家吃穿不愁，便是文才考中官，也要上下打，你们自家有钱，也省得他舅舅舅母时不时的拉拨你们是不是？”

第二日一早，王姑太太果然收拾了两个衣箱，把家里托给邻居照，先到针线会去说了一声，又到柳家商行跟事说了，事了个车载着王姑太太绕回大杂院，把淑琴和衣箱带上，径直到三省草堂去了。

淑琴不大信，呐呐：“怎么会，官府几时会这样好心？”

良久，族长才：“上回他

族长家里只有一百来亩地，早卖了，他被拉来说话，心中很是不快，再看到败家王耀芬，格外气闷，要不是他，王翰林家也有地在清凉山，何消大家在这里商量怎么去说项，王翰林自然会。族长哼哼，没搭理他。倒是和耀芬要好的一个堂哥站来把他和他岳父拉到边上一张桌儿坐下。

话说张三早上起来又去针线会转了一圈，听说王姑太太去五柳镇了，只说他的事办成了，快活非常，把他的田契理一理，兴兴也跟着去五柳镇了。

县衙里的师爷们说请原主来，二三百人就傻了两百来个。张三明，也没有几个傻的啊。富县从前臭虫横行，大家都领教过臭虫买地要查地契的大教，富本县的上百个大小地主，都似张三一般，速速的撤了。倒买倒卖田地的外地商人们，也有与此的，愣了一会也速速的撤了。一眨，县衙大院里只剩下几十个外地来的二愣，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撤吧。没过一会，车如如龙的县衙门可罗雀。

这其中，姓王的地主占了也有四五十，大家在一个茶楼坐地，商量如何行事。王耀芬带着他那个商人岳父寻来，一门就问：“族长可拿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