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都这样，总要念够一个时辰才开早饭。”杏仁下榻开窗，晨风卷着凉意来。从东院传来的琅琅书声，在晨风中越发响亮。

柳氏笑骂：“偏这样多礼，他们要不来，我使人打断你的狗。我们大娘近来可好，上回寄信来家说有，如今可月了？”

“夫人有这个意思，不过老爷没说话。黄莺说夫人说的，先混着，老爷面，既然已经开收了学生，这一百来人安能个个都能过县试过州试，今年考不上还有明年，明年考不过还有后年，挂不挂书院的名字有什么打，老爷教书教的快活就成。”杏仁忙了一天，打着呵欠跪在床边铺被，笑：“就是咱们看着，都觉得老爷这一向比去年神多了。”

英华伸伸懒腰，跟着那个节奏摆晃脑背论语。叫她这一闹，大小丫们都醒了，一盏一盏灯亮起来，在冷的初冬清晨里，映了一扇一扇的窗。英华舒服的叹一气，：“这才像是家的样嘛。”

第二日清早天还没有亮，东院读书声响彻云霄。英华梦中听见读书声，只说还在学堂上学，翻即起，看到新涮的墙和满屋新打的简单家俱，茫然了好一会才醒悟她在哪里。

英华也跟着打了个呵欠，笑：“何止有神，简直年轻了十岁似的。”说着脱鞋上床，杏仁替她放帐，又在门边的长榻铺床。英华拥着香的布被，想着爹娘就在隔，这一觉睡得不晓得有多香甜。

“好。”柳氏笑答应，又：“中午请亲家和女婿回来吃中饭，叫耀祖文才陪罢。英华，吃完饭记得开菜单。”

英华笑一笑，表示尊命，取来纸笔开了十日的菜单给家，叫他写买单来支钱采买，打发家走了，就问杏仁：“是不是咱们家要办学堂了？”

“月了。这一回瑶华娘也陪着回来了。”小厮忙从怀里取两封信到黄莺手上。黄莺拆开把柳氏看，梅姑爷的信老老实实请安问好，表达了对先生和师母的思念，以及重回老师门下读书的渴望，没什么看。倒是王瑶华的信，洋洋洒洒好几页，先是报备她又生了个女儿，再说梅家近况。原来梅亲家的官儿的不大兴，本有辞官的打算，所以趁着两个儿回老家县试的机会，让大儿媳和还没有嫁的小女儿先回老家打。王家大娘在

“老爷中饭和学生一起吃，早晚饭小厨房。大少爷…老爷叫他跟文才少爷耀廷少爷一起，三餐都在大厨房吃，还不许给他们开小灶儿。”家说起来满脸都是笑。

那人迎喜喜给柳氏英华行礼，：“无事，我们四郎和十九郎回来县试，路上就听说亲家老爷在三省草堂给侄们备考，所以使小的骑快来问一声儿，他们能不能来草堂跟着亲家老爷读几日书。”

英华着一粥答应一声，飞快的把粥吞下去，问：“我一会去问嫂嫂大哥吃什么。对了，大嫂昨晚上找我，说她还要照料大哥备考，忙不过来，让我照书院饭，我想想到底是大哥考试要，就答应了。”

“这才像是家的样啊。”王翰林放下筷，满意的看着他的小女儿一手举着包儿，一手夹着筷低喝稀饭，甚觉圆满，笑眯眯对柳氏说：“今日落雨，你在家歇一日呀，吃过早饭补一觉，和英华说说闲话，逗逗孙女，如何？”

王翰林把眉皱一皱，没说话，摇着叹气走了。不过是照书院饭，就是把整个书院把英华也费不了多少事，柳氏表示知了，压不过问，等英华吃完早饭，撤了饭桌摆几本帐来指女儿注意事项，忙完了才使个人去问黄氏耀祖吃之，开菜单叫买办去备办两桌席面。

杏仁听见动静起，看英华还迷糊着，轻轻问了两声怎么了。英华打个呵欠，笑：“我梦我还在学堂上学，听见读书声就醒了。每日都是这样么？”

这边买办才门，黄氏在婆婆这里打了个转，正和柳氏说她想带两个小的回娘家去，就有家领着一个人来。英华认得那人是从前跟着梅家夫的小厮，却是吓了一，抢着问：“可是夫有事？”

素馒随便吃。三味草堂供给的三餐饭呢，是典型的京师学堂住校伙，想是因为南方人不大吃面，所以把面条改成稀粥。类似的伙英华在女学住校时也没少吃，甚亲切，便问：“我爹和我大哥吃饭是在外吃，还是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