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远忙劝：“莫去。已吩咐过船家，若是他们推人下，就喊人去救。离的不远，岸上人多，必能救起。这样暑天，落也无大碍。此事虽是玩笑，到底不好让女孩儿家面。若是有事我去就是。”

船家低下，老脸通红，从牙里溜几个字：“吾害臊，不好意思说。”再问却似锯了嘴的葫芦，一言不发。

说话间岸上的闲汉都湖中救人去了。萧公扶着一个老媪来指挥救人，待画舫靠岸，老媪们滴滴绕着萧公说了几句话，相互搀扶离开，一路招摇过市不必说。倒是那十来个浑上下答答的闲汉聚在两位萧公边不肯散去。

萧公在船上吃了几杯酒就全发，他一向也没少这事，一看对面李知远笑的那样，就晓得中了人家的儿。他以为李知远是要照当年的旧样还席，找几个儿给他涮风潇洒的声望 ，嘴上虽不说话，心里却是笑的要死。不是谁家都有李知府家陈夫人那样的老古板娘亲的，他一个少年公，不得人家提起来赞一声风潇洒，李知远这回是失算了。所以他便懒洋洋躺在船舱的板上看着李知远得意的笑。

英华看两个落的老媪都被救起，才放下心来，：“还好还好。若是让人受伤我心就不安了。与她们的工钱加倍罢…咦那些闲汉怎么还不走？难萧公天小气，是不与人赏钱的？”

一步，被横里伸来的三四只手扯住了，哪里逃得脱。

船上那十来个，何止是熟透了呀，简直是熟透了掉到地上埋起来又刨来的！一个帮闲看他家公皱眉吐，忙：“什么新样，速说来听听！”

那船家吞吞吐吐半天，才：“小的一直在撑船，听的不是十分清楚。原来我这船是一位李公租的，还叫了清班的那几个小唱来陪。后来那位大萧公说年小的不好，要耍个新样都扭扭，非要叫换几个熟透了的，还非要在李公面前耍那些新样，生生把李公吓跑了。”

谁知过不得一会年轻貌的小唱换成十来个既老又丑且的老媪，个个涂脂抹粉枝招展，在他面前又扭又嗲那许多丑态。

一辆车停在不远的柳荫底下。英华扒着空看外，正好看见老太太在船边招手媚笑，乐的不住推李知远，：“船上怎么还没动静？会不会十香散下多了？”

“啊！”英华笑：“那明日就有有会送老太太到他那里去了。要不然明日你带我一起去瞧一瞧他？”

李知远笑眯眯从袖里两个钱袋亮与英华看，又兴兴回去，：“我下船时把萧兄的钱袋摘下。待会送他家去。”

李知远回想他下船时还摘了那两位的钱袋，萧公盯着他的神何等忧怨，乐不可支：“那药酒药不大，多小半个时辰。这厮是个要面的，最重风度，说不定不会当场发作。”

那公恼了，甩甩袖走人。看闲的都鸟兽散，只有诸闲汉留在柳荫底下，都在思量：有钱人的味千奇百怪，少女□都不希奇，似这般白发老媪的，真真是天下少有。少女难寻，老太太好找又不贵，倒不如寻几个送到萧公讨赏。机灵的，已是拉着船家到一边萧公的住去了，反应慢一的，也凑过去旁听。有那为人慎重的，朝湖中打望，那画舫在湖中摇摇晃晃，正有两个白发老媪，笑容妩媚，靠在窗边冲人挥手呢。

有个看了半天戏的公越众而，伸折扇敲他的肩，问：“你羞什么？可是看到了什么好事，说来就放你走，还赏你一千钱。”

“快看，有人来了！”英华看人落却是急了，恨不能上去，一边说：“你不是说萧公最重风度嘛，怎么把人家老太太推里了？”一边就要下车。

“好。”李知远笑一笑，歇一歇看看外那条画舫上的白发佳人，再笑一笑。着手边的小方桌，笑的腰都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