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看，别过去。”杜九娘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兴奋和喜“清要倒大霉了。”

英华举起白的小拳伸到清小的眶边比比位，缩回嘴边呵气，笑：“给你长长记，休要胡说八。”说罢一拳二拳三拳四五拳，在清小凄惨无比的叫痛声中，轰一对又圆又大的黑圈，直起腰来犹未尽兴，捡清小的又踢了几脚，才：“要讲理是你没理，要抡拳你也是个怂货，跟你表姊妹，真丢人！以后给我老实些，要是你再傻兮兮胡闹丢我的脸，我还照这样揍你。”

杜九娘察觉，把她朝边拉一拉，小声：“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听说王家二娘的哥哥极是疼这个妹的，等那个霸王来了，清的哥哥少不得还要挨一回揍。”

那小丫会意，笑：“还是双福想的周。本来咱们也是想送的，后来海棠说打都打了，再送药过去好像打脸似的，送不

要好才这才结实揍人家，若是不要好，岂不是要拿刀扎她？席八娘没有想到英华小看上去文弱安静，动起手来毫不糊，想一想上回她们挑拨清小去找她闹，只怕人家心里也是有数她的，她就吓的也哆嗦了几下，不自觉朝杜九娘边蹭。

柳家分工让她亲戚这一块的，她对待亲戚们极为友好亲厚。萧家兄妹几乎等于是被她弟妹从沧州赶来的，她会父亲的苦心，所以对待他们兄妹比对一般的外甥更好一些。他们兄妹才到杭州时也还说得过去，却是越相越觉得他们行事生厌。所以柳五姨起先是真心待他们好，慢慢的心也淡了。柳家家大业大，在他们上些钱并不值什么，养就养罢。谁曾想英华一来他两个就把英华当踏脚石一样踩，倒像是有别的想似的。

还要不要人活了？有这么欺负人的吗？席八娘惊的使袖捂嘴。杜九娘拉拉她的袖，低语：“咱们以后别去萧家了，走，寻二娘说话去。”

果然，英华哼了一声转声回屋去了，三叶嫂就停下脚步，貌似小声实则响亮的和清小说：“清小，我家二郎最是护短。您今日闹这一场传到他耳里，他老人家不好打女孩儿。贤少爷不会教妹，他必要揍贤少爷的。你老人家回去和贤少爷说说，也给他提个醒。听说我们家二郎来了，药油啊，跌打郎中啊，好是先预备好。”

英华抓住清小肩上的衣领只一揪，再伸脚一挡，就把清小提起来又扔下去了。清小愣愣的摔到地下，嘴张的能去一个。

枫影堂和清槐居其实是后门对后门，走正门略远些也远不到哪里去。柳五姨没有来，并不是来不了或是没赶上，是不想来。

啊，王家少爷晓得了还要揍贤少爷？王家行事也太嚣张了吧。

双福答应着来，觉得从前门走说不定会遇到贤少爷。方才才和人家闹过一场，再和人家打还要闹起来，何苦。所以她从后门来，喊开英华后院的门，听说守门的小丫把经过细说了一回，她便笑：“既然小小没什么事，我就不去打扰小小清静了。我回去取瓶跌打药酒送过去，也省得他们那边说咱们偏心，只小小。”

英华一脚踩在她的，轻轻用力，把她在地下，弯下腰：“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就到我面前来撒泼。”

席八娘战战兢兢跟着杜九娘院上台阶，心里一直在纳闷柳五姨怎么还不来。

英华的为人甚好，又跟潘晓霜从小掐到大，本就不是个好惹的。在柳五姨心里，自然是英华重一，她若是现在过去，大面上要过得去必是各打五十大板，所以柳五姨拿定主意不去。横竖清小怎么闹，英华都能大事化小，把这个事理得好像小孩逗气，回她再轻描淡写说两句就把小事化了。是以柳五姨稳稳坐在堂上吃茶，眉都不抬一下。估计时候差不多了，才叫双福去瞧瞧。

清小想挣扎，当不得英华踏在她的脚掌极有力气，只能在地上蠕动。

说起来清小今日是打从生下来到现在一遭挨打，还是被结结实实照着脸打。她被摔到地下已是全骨疼，再被照着眶打，只觉得脸上剧痛无比，睛都要痛瞎了。最后上结结实实挨了好几下，还是疼。听到英华说还要揍她，她吓的一哆嗦，连哭声都停住。

三叶嫂那几个从富带来的妇人，估量小是不会再动手了，忍着笑过来扶清小。英华走开几步，突然想起来，又：“清，以后别玩寻死觅活湖上吊什么的，连累大家妹丢脸，我还要揍你。”

三叶嫂一边扶清小，一边笑：“我们二小心最实，也是真心和清小要好，才说这些话。”

中的柳家家教，接下来英华小该用拳说理了。杜九娘叹一气，一手捂脸，一手拉住还没有搞清楚情况的席八娘。八娘扭看杜九娘掩面，甚是不解，轻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