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些事是玉薇的。李知远看英华额上都渗汗了，从袖里掏一块手帕送过去，笑：“嫂哪里去了？”

少时李知远回来，还不曾说话，就有家来寻英华回话。李知远甚是知趣，移了茶碗到一边坐着，一边剥生一边凭窗看江景。

“咱们家的药都是铜钱买来的。”英华笑：“现在把刘大人用也罢了。回找刘大人要钱，他一时拿不来，拖来拖去换了事的，这笔钱就成了坏帐，五姨回家也不好待。刘大人是拿不现钱来，征药的事他又不能，他也为难。所以我说我们先施药，到时候肯定不够的。我们再叫赵恒去问五姨要。要多少来都是赵恒的面。”

“好，晚上和赵恒他们商量着办起来。”李知远思量半日，：“我看五姨和刘大人说话的情形，是不打算与刘大人药？”

陈夫人板着脸，手持一柄五撞，威风凛凛站在二门屏风后，看见满面倦容的儿来，冷冷哼了一声，问：“你到哪里去了？”

柳五姨的船队足有五六十艘货船，绝大分是药粮，剩下的除了英华的嫁妆，便是柳家诸亲给英华的添妆，还有柳五姨的行李。这些都不难安排，最要费心思的是柳五姨还带来了三船工匠，足足四五百人。原先玉薇备好的可住两百人的住便不够用了。此时曲池府哪里还有那样大的宅院，这些人要分开安排吃住，少不得各租借，便是极为难人的了。

李知远第二盏茶将吃尽，英华才把人都打发了，端着茶碗气，：“玉薇要是明日还不回来，我就要忙死了。”

英华忙了两个时辰，也实是饿了，一边吃面一边笑：“怎么不急。再过些日大家来了，只怕富江里船挤船走不动路的，走陆路又贵又费事。卸货的船就要回转，正要多打几个来回。”忙忙的吃完面，搁下碗又走到窗边看，挂着柳字旗的江船分成两行，一行空舱的船船向东，首尾相接停在对岸。这边码上，柳五姨的座船已经挪到上去了，几只船靠在码上，搭着的板，板上人来人往，车声驴声响成一片。天边几朵被夕染成黄红的云在慢慢移动。

李知远替赵恒和柳家事一疙瘩都不打，英华心里甚是喜，把一直在手里的手帕摊开来，看一看不是她常使的紫，才想起来这是方才李知远给她的，因手帕上有她的汗渍，她就叠起来揣回腰间的荷包里，把自己揣在袖里的那一条紫的手帕扯来叠好搁在李知远坐的那边桌上。

来说话。柳家的家们都穿着青绸衣，系着黑角带，看上去十分的气派，人虽不少，却不杂不，颇大家气象。

查完仓库，贴了封条画了押，把帐本封箱上锁，诸事清完，已经三更。英华累的连车都爬不上去了，全仗李知远扶着才得到家。李知远把英华送回她住的那院，又寻到赵恒商量毕施药的事，再回家已是日。

李知远已是看过两三个时辰了，探朝外一看，心里就有数，因：“再快还要两个时辰才搬得完，天都要黑了，不如你回去罢，我在这里替你守着。有什么事再叫家回去和你说。”

满打满算，打从认识英华以来，两个人还没单独相过这么久呢，虽然来来去去的家是有些碍事，李知远还是被“你要陪我”四个字打动了，心里盛满糖，微微一笑，就把使人回家送信的事忘了。

英华吐了一气，：“明日不得落雨吧，早些搬完省心。”

“不成。”英华微笑，白净的脸上微倦容“柳家的事我算半个主人，哪有主人跑了让客人劳的。”说着对李知远眨了眨：“卸完货，还要到各仓库查看。便是玉薇现在回来，我也要查完仓库才好把她，不好就走的。你要陪我。”

英华苦笑：“昨日听说大伯娘病了，她和耀文哥请了郎中去瞧。我娘与了我二哥银，叫二哥跟去，在那边替大伯娘寻几间屋，再找几个人服侍。这是个麻烦事，他们一时半会想是不得空回来。”一边说一边接了帕汗，想了一想又：“方才看帐，你托五姨买的药已是运来了，咱们就把施药的事办起来？”

赵恒的面么，这就是柳家钱替晋王涮声望了，果然比白借给刘大人要不知多少倍。生意和官还真是一模一样的。李知远一笑，：“旧年施药的人手都是现成的。就是再添几个也不算难事。这个早一日办早一日大家心安，我先使人回去召集人手。”他理一理衣裳，站起来下楼去吩咐他的家。

李知远冷看英华打听屋舍大小，着等级给，四五百人安排得一丝不，对英华刮目相看，趁她略闲一会，叫家去码的面店里端了碗面过来与她吃，就：“你先吃垫一垫。便是今日安排不好，在船上住一晚也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