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远笑：“去清凉山，我家厨已是先过去了。山不大好走，路方便些。”

李知远这几日和他们相，这样顽脱的两个学生，难为王翰林居然忍下来了，他虽然纳闷，脸上依旧微笑“我家的情形先生也晓得，弟弟还小，远游还要等几年。”

啊！”赵十二压低声，叫的又痛苦又消魂。

王翰林晓得李知远的意思是要防他家那些臭虫亲戚，也自叹息，：“父母在，不远游。”

“要得要得。”赵十二扭看向竹帘，语气亲切无比“英华，我要那兰毫。”

杨小八才想起来王翰林已是和兄长分了家，不会再富书院的事了，捂着嘴想缩到桌底下去。

老翰林板起脸，杨小八和赵十二就老实了许多，两个甚有默契，一个取砚，另一个注，一个取墨，另一个就拂纸。

外有人牙痛似的气。英华抬看时，不是李知远又是哪个，霎时涨红了脸，恨恨的走回中舱，顺手就把帘拉下来了。

杨小八握着滴的注来，轻轻搁到桌上，又取了另一个去，少时回来放到英华桌上，才回来贴着赵十二坐下，笑：“咱们这是去哪里？”

后赵杨两家的仆人忙忙的开书箱，把窗课送过来。李知远自家带了个小书箱来，就搁在板凳上，他自去开箱取，歪着看中舱，隔着影影绰绰的竹帘，可见英华屏声静气磨墨。他想到那日就在这条河上看英华写字写了小半个时辰，不禁微微一笑。

赵十二看看外，问李知远：“咱们到哪去逛？”

李知远微笑：“疼吗？”

李知远微笑不改，轻描淡写地说：“我小弟在家也这么闹。”

英华拣了一个大抓斗，掀开帘，因李知远意味长的看着她，随手一丢，就丢给了李知远。赵十二探，在李知远怀里把笔抄走，甜的笑：“其实我就是要这个。”

提到清凉山，赵十二和杨小八相对一笑，待要说什么，王翰林弯腰来，先瞄了他们两个一。他两个就坐的极端正。

赵十二没事人一般把帽扶正，笑：“知远兄来了？”

英华快活的笑声来。赵十二一儿都没有不好意思的样，端正坐好，喊：“杨小八，你掉河去了？”

英华其实也在偷看他，看他笑，手一抖，溅起几墨，忙弃了墨去寻抹布揩。李知远低在箱里翻，嘴角慢慢翘起。

“父亲让学生在家再几年家务。”李知远笑：“我们才回老家，就赶上迁都这样大事，田地都没有置办，实在是伤脑的很。”

“习惯了，还好。”赵十二说完还不忘火上浇油，又摸了一把小。

杨小八察觉李知远也不老实，悄悄儿推了赵十二一把，示意他看李知远。

“先生说的极是。”杨小八鼓掌，喜：“知远兄，游学好呐。”

王翰林看桌上笔墨都摆好了，咳了一声：“到清凉山还有两个时辰，你们先把昨日的功课上来。”

王翰林摇摇，再看李知远的文章。有两位徒珠玉在前，李知远的文章真可谓字字珠玑，繁似锦。王翰林看了又看，拈着胡须赞：“还不错，今年可以下场走一遭儿，你父亲怎么说的？”

“老师也没有田地，将来官家脚下，赚钱的机会多的很，不必急于这一时。”王翰林不以为然，皱着眉：“你当走富，到东京、到北方各看看走走。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守在家里是长不了见识的。”

李知远笑：“我家有上好虎膏药，专治各跌打损伤，回送几贴与赵兄。”

船行了一小会，杨小八推开窗，指着岸上的白墙青瓦，惊喜的说：“哎呀，那是富书院？”

赵十二也来了神，笑：“先生，我们周游各省去游学吧。”

王翰林专心检查功课，学生们各自捧了书读。英华在帘后磨完墨就写字。隔着帘，白生生的小胳膊晃来晃去，李知远时不时偷瞄她。

老翰林叹了一气再翻杨小八的窗课，字儿倒是工工整整，句也文理通顺，就是熟的。再细细一想，这是曲池府有名的时卷评家卫旧年的时卷评析的倒数第二篇。罢了罢了，这货将来是要去军中混的，能认得几个字儿会写军令状也罢了。

王翰林天磊落，学生们不晓得还罢了，晓得了倒不

赵十二推开他，翻了几页书，打着呵欠趴到桌上假寐。

赵十二歪看了一，趴下，：“有什么好看的？”

王翰林心里恨不能把这个金贵学生打二十铁尺，面上还要装看不见，翻完了他的窗课，差人意。

英华隔着竹帘看在里，恨不得去再给这鸟人几下。